皆大欢喜。”
林十三拱手:“禀皇爷,臣要参一人。”
嘉靖帝道:“你要参的人是王本固吧。朕又岂能不知,此人受人指使,坏了朕平倭开海的大业!”
“但朕不能杀他。天下事,朕也不是事事说了算。”
嘉靖帝的语气中满是无奈。
林十三道:“王本固小人,坑苦了东南抗倭的官员、将士。除了胡部堂,还有海道副使谭纶,此人满腹韬略,东南官场都称他为小号的胡宗宪.”
“猫婿便是谭纶献上的。”
嘉靖帝自言道:“谭纶?坖儿的那个门人?嗯,他是个干实事的。”
“怎么,裕王开始走你的门路向朕荐人了?”
林十三连忙道:“禀皇爷。的确有人托臣向皇爷举荐谭纶。但不是裕王爷,而是胡宗宪。”
嘉靖帝惊讶:“胡宗宪竟向朕举荐朝中敌党的人?”
林十三侃侃而谈:“禀皇爷。胡部堂一心为公,心中装的只有皇爷、朝廷、百姓。从不考虑什么己党、敌党。”
“他曾跟臣说过。若对皇爷抗倭开海方略有益的人,即便是他杀父仇人他都照样会举荐!”
“所谓公忠体国,无过于此!”
“再有,谭纶从来不是朝中哪位巨佬的人,而是裕王爷的人。自古父子一体,四舍五入谭纶是您的人啊!”
“胡宗宪说,谭纶担任福建巡抚再合适不过。”
嘉靖帝感慨:“好一个胡宗宪。朝廷若多几个胡宗宪,倭寇何愁不平、北方何愁不安、朝廷财政何愁不富?”
“吕芳,传旨赏胡宗宪长子左府都事衔,次子锦衣卫百户衔,三子南京锦衣卫百户衔。”吕芳拱手:“臣遵旨。”
嘉靖帝又夸赞林十三:“你能说出刚才那番话,说明是个识大体、顾大局且有识人之明的。”
“呵,小小百户,竟向朕推荐起福建巡抚的人选。朕今日就给你一个天大的面子。”
“吕芳,知会内阁和吏部一声,升谭纶为福建巡抚,节制本省兵马、钱粮。”
嘉靖帝驭人,一向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或先给甜枣再打巴掌。
他话锋一转:“林十三,你好大的胆子。阮鄂给了你五百两黄金,你竟安然受之?”
林十三瞬间冒出了冷汗:皇爷深居永寿宫,怎么对大小事都一清二楚?连阮鄂送我多少黄金都门清?
林十三本来想辩驳:这是臣对阮鄂施的虚与委蛇之计。
转念一想,这话说出来皇爷不会信。反倒成了我御前狡辩。
皇爷用人,一向不怕贪财。严嵩、徐阶哪个不贪财?
人有弱点,才好驾驭。
想到此,,林十三干脆磕了个头:“臣出身商贾之家,骨子里带着商人爱财的本性。是臣贪财了,臣万死。请求皇爷惩处。”
嘉靖帝听了这话,不仅不怒反而面色和善的说:“你倒坦诚。为臣之道在于一个‘诚’字。”
“罢了。就当你受了一份逾矩的程仪。朕不会追究。”
林十三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嘉靖帝竟用严厉的口吻训斥道:“你知道你此番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嘛?”
林十三一愣:犯的最大的错?我这趟南行左右逢源、四面讨好,差事办得漂漂亮亮。除了收了阮鄂五百两金子,似乎没啥大的过错啊。
多磕头少说话是宫廷保命最佳之法。
林十三一边磕头一边说:“臣有罪,臣有罪。”
嘉靖帝没打算让林十三轻易蒙混过去:“回答朕,你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
林十三愣在原地。
嘉靖帝走出了青纱帷帐,径直走到林十三面前,狠狠踹了他一脚!
林十三顿时大喜!这倒不是因为他是个有受虐倾向的贱皮子。
他早就听舅舅吕芳说过:皇爷若动龙足踹人,说明那被踹的被皇爷视为心腹。
譬如陆炳,譬如吕芳,譬如黄锦,他们哪个没被嘉靖帝踹过?
林十三心里美滋滋的,伏地叩首:“皇爷息怒。”
嘉靖帝道:“你不知错在何处,朕告诉你。你不该把裕王府的李高扯进东南的事里。”
“你不该把把李高当成替你分担仇恨的替身!”
“记住,朕要给裕王留下的,是一个人心向齐的朝廷,天下归心的江山!”
“你可以让朕当恶人,却不能让裕王当恶人!”
林十三恍然大悟。这回他自认为聪明,在东南张口闭口裕王如何如何。无形中为裕王拉了仇恨。
天下做父亲的,哪有不爱惜自己儿子的?
失算,真是失算了!
嘉靖帝又道:“你刚才有句话说的很对,自古父子一体。你忠于朕,就要忠于裕王不过徐阶并不算裕王的人。”
林十三叩首:“臣牢记皇爷教诲。”
嘉靖帝道:“你既已为眉霜寻到了乘龙快婿,让钦天监挑个黄道吉日,把猫婚仪式办了吧。”
“仪式当日,吕芳,你跟你外甥替朕当喜主,宴请严嵩和徐阶。”
林十三跟着吕芳出得永寿宫。
林十三问:“舅舅,皇爷为何让您和我宴请二位阁老?”
吕芳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