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
这么短时间,连当地政务都来不及熟悉,更不用提做出什么功绩了。
一直到了天武四五年,苟向西被调去了扬州海陵郡当郡守,而天武四六年赵祈安从东海归来,二人得以结识。
赵祈安点头道:“也就是苟先生在任那几年,赵氏商行刚刚成立。”
苟向西不由笑了:“东家那一艘艘载满了海外奇珍异宝的船只进了海陵郡时,整个扬州城可是都轰动了。当时还有不少扬州士族动了心,妄图也出海与海上异族贸易。现在想来,实在是可笑。”
谁会想到,赵家那份财富,哪里是贸易得来的?
在那个时候,东海十二国已经半数落入了赵祈安的手中,而那些私自造船出海的扬州士族真到了海上异国,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赵氏龙渊卫的刀戈,那幅画面……光是想象,都觉得滑稽。
赵祈安大摇大摆将天大的财富摆在众人面前,分明是要引诱扬州士族上钩。只这么一招,扬州自江陵郡以东的地盘,都姓了“赵”!
苟向西作为海陵郡郡守,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是在那一次看清了东海赵家已经发展成了何等恐怖的庞然大物,也看清了赵祈安的手段。
他也曾试图站在赵家的对立面,试图阻止赵家在东海一家独大。
可当时的赵家已经做大,不是他一个临时迁调来的郡守可以挡得住的。
到最后,让苟向西做出让步的,是他看到赵家打掉了江陵以东所有士族之后,百姓们吃得饱穿得暖,街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宛若上古圣皇治下时期的“大治之世”!
在这盛世之景面前,苟向西这连天子都敢怼的鬣狗官,最终选择了闭嘴。
如今想来,他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也就是那几年,海陵郡税收暴涨,一郡税收都快赶上大半个扬州了,算是给小的平白捡了一个大功。若非四七年北疆暴乱,让小的再在海陵郡待上两年,功绩都可以被调回京都了。”
说到这儿,苟向西忍不住痛骂道:“吴庸老狗,不为人子!北疆暴乱,他倒是把我迁调去了冀州做了州牧。要不是去了冀州,我也不会去动‘天子武库’,也不会知晓‘天子武库’早已空得跑老鼠了。”
他骂过吴庸之后,又看向赵祈安:“若不是东家仗义出手,为铁狼卫及时补给了军需,又调来龙渊卫驰援冀州,恐怕冀州早已被胡图铁骑攻破,东家功在千秋!”
正是因为在海陵郡见识过了赵祈安的手段以及赵家的能力,他在冀州走投无路之时,才会选择向赵祈安求助。
赵祈安摇了摇头,并没有将这份功绩揽在自己的身上:“不必谢我,我不过是无利不起早。在我看来,与威武侯合作,是有利可图之事,我也就去做了。”
他之所以能够结识威武侯,也正是因为苟向西在其中牵线搭桥,二人才有了维持十几年的合作关系。
苟向西不露声色得拍了一句马屁:“君子论迹不论心,东家已是至仁君子。”
赵祈安却摇了摇头,正色道:“你是君子。”
他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原本北疆战乱平定之后,苟向西是再立大功,本该是前程似锦,可他却选择主动揭开了“天子武库”一案,责难天子,最终落得个被罢黜的命运,若不是赵祈安欣赏他的才干,将他收留,没了官职在身的他恐怕早死在了政敌的倾轧之下。
若不是君子,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苟向西谦虚道:“东家谬赞了,我只是个逮谁咬谁的鬣狗官。”
他也不愧对“鬣狗官”这名头,连皇帝都咬一口。
“东家今日找我来,莫非只是叙旧?”
玩笑过后,苟向西还是问及了正事。
赵祈安如此着急将他召来,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叙叙旧。
赵祈安轻叹道:“你可知无玟的身世?”
苟向西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若是小的记得没错,是东家驰援冀州那一年,威武侯将她交到您手上的,您不是说七小姐是威武侯亲卫遗孤,您看中了她的资质才将其带走么?”
他不太懂武道修行之事,也不知晓东家如何看出话都不会说的幼儿有没有资质的。
但他知道赵祈安是有几分神异在,跟在赵祈安麾下的人私底下都讨论,自家主子是天生一双“慧眼”的,能够识人,否则东家身边又怎会有如此多的天骄人物呢?
赵祈安正色道:“她是先皇太子的后人。将她交给我,正是我驰援冀州的条件之一!”先皇太子的后人?
苟向西呆愣片刻,旋即很快想通了赵祈安当年的想法,不由轻嘶了一口气。
当年“玄门之变”,天武皇弑兄篡位,上位之后,早年间虽有功绩,但在百姓眼中那是穷兵黩武。而到了晚年,更是标标准准的昏君之相,可以说纵观整个大乾历史,都没有这么不得民心的皇帝。
也正因此,有那么一拨人,感念先皇太子之功绩,认为天武皇“得位不正”,一直在找寻先皇太子的后裔,妄图“拨乱反正”。
可他们找遍大乾九州都没能找到的人,却一直以来都在赵祈安的手中。
而赵祈安素来是个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