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蹲下身,从刺客身上撕了块布,将触碰过刺客肌肤的那只手在黑布上蹭擦着,而后将之弃如敝屣。
这棵树足够茂盛,枝繁叶茂之下,几近渗透不进多少月光。
某个人的一生,就此悄然完结于黑暗中。
而刽子手幽瞳如墨,深隐于夜。
再看邬玊那厢,不知这群刺客是哪家招揽的死士,她迎面那刺客腹部中箭后竟然不退反进。
只见他中箭后顿了一下身形,一把折断插进腰腹的箭羽,随即踉踉跄跄拎刀又来。
其他护卫都胶着周旋着分身乏术,当然,邬玊本也没指望旁人。
她气定凝神,再抬手已是一弓搭两箭。
——嗖!
——嗖!
两道箭闪,直直射穿对方一双髌骨。
终于,那刺客再无法向前,惨叫着抱腿倒地。
她刚暗舒一口气,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当心!”
邬玊回身,跌撞进一个高挺的怀抱。
她垫靠其中随之翻倒,眼中天地颠倒过几轮方才停歇。
颜桑将她搂得极紧,邬玊只觉快被人揉进骨子里。
怀抱太过强势,她险些要透不过气,男人的喘息就这样侵略在她耳畔。
二人停稳后,她挣脱了几下,未遂。
不过幸得肉垫为席,她最终倒是安然无恙。
张千里解决完手边人,脚一蹬地直接在空中转了个身,然后飞身一脚踢向冲撞邬玊的刺客脑袋。
一切不过刹那,那刺客来不及防备,“咔嚓”一声颈骨断裂,歪着脑袋当场咽了气。
与此同时,一声闷哼自头顶传来,环着她的人身子倏然一震,便再抱不紧她。
邬玊终能脱身,手撑在颜桑身上想要起来,入手却是一股粘稠,浓重的血腥味随之席卷而来。
她顾不得劫后余生的庆幸,耳朵像灌进了海水般堵塞,将破碎遥远的记忆拥堵在脑子里。
前世的碎片坍塌着汹涌来袭,她此刻再听不见其他声响。
邬玊仓皇惊呼:
“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