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金率部西遁,想要去投奔破六韩拔陵。
行至善无,却被人挡了下来。
一支纯黑的骑兵,挡在了斛律金的面前。
“厍狄干,你这是为何?”
厍狄部与尔朱氏一样,先祖都是跟随拓跋珪起家,以军功被封善无腊汙山百里之地。
自孝文帝南迁洛阳之后,北境这些武勋家族没有南下的,都跟着没落了。
到了厍狄干这一辈,名望虽重,可是与尔朱荣拉开了差距。
斛律金很了解厍狄干,他是出了名的一根筋,不相信他会为了北魏朝廷与他开战。
“我受人之托,在这里拦住你!”
“谁?”
话音刚落,远方一阵马蹄昂扬声。
“斛律将军,且慢!”
一支骑兵飞速驰来,为首的便是于谨。
斛律金本以为是元深派来的,心中还是有些踌躇,可等这支骑兵离得近了,他才发现,不是平城的兵马,而是马邑的。
“于参军,此来何为?”
“将军素来忠义,为何要去投奔逆贼破六韩拔陵?”
“部落之中,岁岁饥寒,不忍老幼冻饿,故此西去。”
斛律金没有说元深将那几分口供存档的事情,只是说出了一个北境很常见的理由。
于谨自然不相信,可也不想要深究。
“投奔了破六韩拔陵,就有粮了么?沃野镇周围的土地虽然肥沃,可也供养不了如此多的大军。”
其实在于谨看来,斛律金还有另一个选择。
投奔马邑!
至少,这样一来,朝廷并没有损失。
不过,斛律金显然不想要做这个选择。
斛律金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骄傲,不容许他向一个汉人低头。
所以,放弃了元深之后,他宁愿选择破六韩拔陵。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斛律金并不想要把事情做绝,看向了厍狄干。
“人已经来了,放我走吧!”
厍狄干一动都没有动。
“托付我的人并不是他!”
“那是谁?”
“马邑守大野爽!”
斛律金心中涌动出了一股怒气。
“你厍狄部也是名门,为何要听一个汉人的?”
厍狄干一脸懵弄,看了看左右。
他身边的亲卫在厍狄干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厍狄干反应了过来!
“原来他是汉人啊!”
“……”
“我也不知道啊,他鲜卑话说得贼溜!”
斛律金本是心有怒气,可看着厍狄干这幅样子,也无处发泄。
“现在可以让我过了吧!”
厍狄干摇了摇头。
“管他是汉人还是什么人,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他,就得遵守信诺。“
斛律金看着厍狄干,没有办法,又看向了于谨。
“李爽找我做什么?”
于谨摊了摊手,也是一脸无知。
“他只是让我先来劝住斛律将军,至于具体想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斛律金变得越来越急躁。
无他,他部落中的存粮不多,不想要在路上耽误时间。若是不能按照预定的时间到达接应的地点,缺少粮食,部落中恐怕得死一大批人。
“厍狄干,他来不了了,快让我过去!”
“不行!”
斛律金有些恼火。
“若如此,别怪我无情了!”
“来啊!”
厍狄干丝毫不慌,摆开了架子。他所部的战马都是黑色的,这些日子也都吃饱了,厍狄干正闲的没有事情做。
“斛律金,听闻你乃是名将,我早就想要讨教讨教了!”
斛律金气急,骂道:
“你这个浑人!”
就在双方就要动手的时候,号角声响起。
李爽带着数百骑兵和二十几辆车,终于赶了过来。
“这位便是斛律将军吧!”
行至近前,李爽满脸笑意,拱手道。
被拖了这么久,斛律金心中很是不爽,可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见其气度不凡,还是应了声。
“正是!”
“听闻将军要去投奔真王,这一路上山高路远,我特意备了二十几车的粮草、草药和一些常用的物什,故而晚来些,还望将军恕罪!”
于谨一脸震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爽。
这位爷要做什么?
于谨本以为李爽是要剿匪,可现在看着也不像啊!
怎么,他也要投奔破六韩拔陵么?
很快,于谨就驱散了心中这个荒谬的想法,再抬起头来,看向了斛律金,对方有些动容。
这年头,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真要真金白银的往外拿东西,却是少之又少。
便是广阳王元深,想着的也是一些下作的手段来控制人。
斛律金忠义,可不是憨人,又怎么会看不清楚。
可这个素未蒙面的汉人,却在冰天雪地之中,冒险送来了这么多的物资,让斛律金心中感动。
“马邑守为何如此?”
“将军一代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