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开始住的并不是那个渔村。
是另外一个村庄,以兄妹的身份住了几日。
那些没成婚的甚至成了婚的男子,总以很异样的目光盯着南书月,还说些露骨的话。
媒婆屡屡上门。
隔壁大婶张口就是问她生辰八字,说要同自家小子合一合。
住在村庄的第三日,几名恶霸上门,拿了几块碎银在我面前显摆,说是给南书月的聘礼。
也不问问她是不是同意,上手便要抓人。
这般畜生行径。
我忍无可忍的踹飞他,三两下打的这几人吐血逃窜。
……
故而搬到渔村时,我们不再自称兄妹。
直接对外称是夫妻,免去一些骚扰和麻烦。
运气也好,这渔村里女多男少,村民都相对淳朴一些。
南书月做的菜偏甜,是楚地菜的口味,却很合我胃口。
看她在灶头前忙活,我骄傲得很。
皇帝的嫔妃做菜给我吃,我可不是出息了?
我也不能白吃,她忙的时候我便打下手,在旁劈柴生火,擦擦灶头洗洗碗也好。
每每在村里头碰到一些大婶,她们提起南书月,一口一个你娘子。
以至于我会有一种错觉。
我已经成家了,而那就是我的家。
……
我时常会外出,那次回来寻南书月,她痛苦不堪的蜷在床上,脸色惨白。
顾不上男女有别了。
我慌忙抱起她就往外跑,去寻大夫。
她气若浮丝的阻止我。
“不用,放我下来。”
我一看她裙袍上还有血,心急之下嗓门都变大了。
“你都受伤了逞什么能?”
“没,不是受伤,”她雪白的脸兀得变通红,“总之没事,你快把我放下来。”
流血了怎么会没伤?怎么会没事?
……
我执着的非要带她去看大夫,否则就把大夫请来。
她被逼无奈,只能告诉我关于癸水的实情。
我不相信,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每个月流血而不死,如何可能?
于是我去请教了大夫。
居然还真有这种事。
大夫还告诉我,女子来月事的时候,要注意保暖,最好别碰凉水,伤身。
我回到院子里,她还虚弱的躺在床上,换下来的裙袍在盆中。
她实在是没力气,才会把脏污的衣物暂且搁置。
洗这玩意儿,难免要碰冷水,她又不便,只能我来。
我把她的衣物端去河边,搓干净上头的血迹。
从军在外,衣袍上见血再寻常不过,我自然晓得这血怎么洗去。
等到南书月睡醒起身出来,我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
她好似病了一场,唇色失血,身子晃晃悠悠的,失神的望着我晾晒的衣物。
我寻思着,是不是晾得有些丑?
晾的不如她整洁,但好歹是晾起来了。
我把炉子上小火温着的黑糖姜汤拿下来,倒了一碗,递给她。
南书月双手接过,碗接过去时,她的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我。
很凉。
她捧着碗,有些愣神的问我:“你怎么知道要喝这个?”
“问了大夫,”我说,“你到屋子里去吧,外头有点风。”
两三天过去,她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我还有事做,临行前便告知她:“下次来癸水与我说一声。”
南书月涨红了脸。
“没事。”
于是我给隔壁大婶送了半只羊一只鸡,给村里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送些野货,让她们关照“我娘子”。
我还派了暗卫。
但我叮嘱了,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别露面,免得她不自在。
暗卫告知我,附近还有新皇的人马。
热闹的很。
……
她给我缝了护膝,是村上的大婶告诉我的。
“你家娘子前些时日请教我呢,护膝这东西怎么做,我家男人做那活也总伤腿,我缝了好多呢说送她一双便是,她非要亲自缝,说买了布了。”
大婶还对我说:“看你也不差钱,攒够了就多陪陪你娘子,早日生个大胖小子,你们俩生的娃指定漂亮。”
我笑着说是。
前阵子同她闲聊,我说习武的就是废腿,军中很多兄弟有媳妇给做护膝,那护膝做的一个塞一个的精巧,他们总拿出来炫耀,叫人羡慕。
她竟然听进去了。
但她缝好了,却始终没拿出来给我。
……
原本只想着能偷得两三日逍遥,这日子一过竟有半年。
半年之后,新皇千里迢迢来寻她,我得到这个消息便赶了回去。
院子里有打翻的水盆,而他们在屋子里头。
无论是谁湿了衣服,他们接下来会……
我不该打扰,但我还是出声喊道:“南书月,你在里面?”
片刻后,皇帝从里头走出来,周身齐整,衣襟处有略微的褶皱。
他冷淡的眼神只是须臾,很快眼中的冷漠都掩了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