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元梅一身深棕色棉麻七分套装,热的不住扇着扇子,头发上的水珠在肩膀上晕染出一圈圈的深色水痕,没精打采的躺在前厅的沙发上喝闷酒,沈星见状,又忍不住端着小茶杯凑过来蹭酒喝。
他倒也没要多少,只倒了半杯,便将酒壶递还给了元梅。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她手腕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心头一紧,一惊一乍的叫道:“小梅姐,你这手咋了?”
元梅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攥住自己的手腕,却暴露了另一圈红痕。
沈星见状更加不可置信,反手就准备掏枪:“这谁干的?我……”
:“嘘……”元梅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蔫头巴脑的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哑着嗓子低声道:“别吵吵,别问,这事儿翻篇。”
:“你感冒……”沈星问到一半,突然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张脸哄得简直像要滴出血来,讷讷的将后腰上的手缩回口袋,低着头慢腾腾的坐回小马扎上,端着酒杯凑到嘴边掩饰尴尬。
元梅一瞅他那个死出,忍不住被逗得轻笑一声,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拍脑袋冲出门去。
她前脚刚翘着兰花指喂完她的小乌鸦毛毛,后脚就接到了王安全的电话。
方才医院的保镖告诉王安全,西图昂那边情况不好,似乎快不行了,元梅闻言,立马叫上了沈星,火急火燎的又驱车赶往大曲林。
医院里,元梅扶着崩溃大哭的兰波,心疼的将人搂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后背,任由他伏在自己肩头痛哭流涕,她自己的脸上同样也满是泪水。
兰波大哭大闹着要去亲手杀了毛攀,给西图昂和之前被打死的梭民吞报仇,却被元梅和州槟联手拦下,见他这般激动,州槟索性一个手刀将他打晕过去。
他之前看元梅扬手就将人打晕的时候就悄悄找她请教过,如今这招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心里还有点暗爽,只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毕竟当着人家正在伤心难过的阿姐,自己要敢笑,那女人百分之百会当场把他弄死。
元梅怕兰波压不住性子,一瘸一拐的跑去毛攀面前找虐,便直接将人接回了达班医院。
陪兰波在小磨弄待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来,这才留下保镖和陪护,独自回了达班。
沈星最近老老实实待在达班跑车,元梅曾交代过元果和凛昆替她注意前者的动向,叫两人一旦发现沈星透露出要去大曲林找刘金翠的意向,就立即通知自己。
时间过去的太久,元梅记不住毛攀是什么时候死的,只知道他是死在金翠歌厅里的,当时沈星也在场,要保下毛攀这个挡箭牌,就只能从沈星这边下手了。
听闻今天下午沈星要去大曲林,元梅甚至都没等她拓子哥回来见上一面,直接独自开着车子一路杀到了大曲林。
当天晚上,她戴着帽子和口罩,身上穿着一条大红色及膝连衣裙,脚下却踩着一双运动鞋,挎着一个从王安全那里借来的保镖的胳膊在沈星隔壁房间开了一个包间,指着那个无辜的大汉使唤道:“唱歌。”
那人可怜兮兮的摇摇头,犹豫着嘟囔道:“妹……妹姐……我唱锅不得行赅。”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唱你就唱!”元梅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要的就是你五音不全,不然我带个小明星来多好啊?赶紧的,点歌唱歌!”
对方不敢多言,只好点了几首自己听过的,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鬼哭狼嚎起来。
元梅攥着一瓶啤酒,一个杯子横着夹在门缝里,一边心不在焉的小口喝着,一边透过门缝看向沈星和刘金翠那间包厢的门口。
不过多时,就有一个染着小黄毛的短发青年匆匆凑到门边,象征性的敲敲门后,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便火急火燎的钻了进去。紧接着,衣衫不整的刘金翠便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元梅轻笑一声,对着一脸紧张回头看着自己的保镖摆摆手:“继续。”
后者不明所以,但这位祖宗的话,他却是不敢忤逆的,虽继续看向屏幕,对着上面的歌词撕心裂肺的唱了起来。
看着一脸懵逼从隔壁包厢推门出来的沈星,元梅轻笑一声,等他的身影拐过第一个转角后,这才叫停了那个嗓子都喊冒烟儿了的保镖,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沈星绕过几个走廊,看着他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往外看,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还不等偷听,就被突然响起的铃声吓了一跳,她迅速掏出手机按下了静音键,整个人缩回沈星后面的走廊,还小心翼翼的退出墙上可以当镜子照出人影的玻璃反射范围,等手上的手机屏幕暗下后,又狗狗祟祟的等了一会儿后,这才对身后的保镖摆摆手,领着他从墙角探出头去查看。
角落里的沈星不知所踪,还不等元梅跟上去寻找,就听见了他扯着嗓子高声叫着:“毛攀,开门!给我开开,我替她喝!”
元梅笑嘻嘻的快走两步,躲到沈星刚才躲过的那个角落,探出头去看了一场二旬不到的小登对峙另外一个二旬多小登,英雄救美大姐姐的有趣戏码,等到他被堵在包房门口的毛攀叫进房间后,才不紧不慢的领着保镖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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