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
“为了表达他的谢意,塞德斯先生决定资助我们的尤利同学,以表彰他诚实而又正直的品格!”赫墨斯院长声若洪钟地说道,边说边鼓起掌来。
面对这只有一个名额的特殊项目,大家都十分眼红,有些努力学习的孩子看着尤利的眼神都变了。
但尤利只觉得这钱犹如烫手山芋一样,明明是亲生父亲给的钱,现在却需要找个借口绕个弯给自己。不仅如此,面对孤儿院其他孩子们的流言蜚语,他还不能解释,这让尤利十分憋屈。
但他又没办法硬气地拒绝这笔捐助,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笔钱来上一个好学校,他现在存的钱还远远不够。在这之前,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十五岁以后要去打工,为他们的学费攒钱,或者去申请助学贷款。
尤利面无表情地上台接过了赫墨斯院长的那张资助奖状。毫无疑问,他的亲生父亲也成为了圣心堂稳定的捐款渠道之一。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尤利只觉得尴尬。
等所有受资助的孩子们合完影,他立刻下了台混进人群,身边马上就有人蹭上来打听情况。
尤利一概用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于是在孩子们的口中尤利的风评变得更加极端了。
希恩倒也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为尤利感到高兴。
但不管怎么说,尤利对亲生父亲的印象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变。如果尤利的好感度有一条刻度线,那么在经历了急速上升和急速下降后,他的父亲最终稳定在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位置——一个既谈不上亲近,却也并非完全疏离的平衡点。
就这样,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年。期间,尤利的父亲偶尔会出席他们的活动,在众人面前,两人心照不宣地扮演着一对默契的角色:一个是热心肠的资助人,一个是满怀感激的受助人。
然而,在许多人眼里,尤利简直是幸运得令人嫉妒。甚至有人向其他老师控诉,认为尤利根本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获得如此丰厚的资助。
或许正是这种外界的质疑,让尤利对这笔资助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感。他固执地认为,只有父亲的钱,他才能理所当然地使用;而名义上单纯的资助关系,却让他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种不安全感。
“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尤利有些叛逆地想。
尽管这种想法在现实中显得天真,但他还是倔强地在满十五岁后跑出去打工。然而,当他拿到那份微薄的薪水时,不得不承认,这段经历最大的意义,不过是让他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失去父亲的资助,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