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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1 / 3)

南琼霜躲在顾止身后,从他颈侧的缝隙里,欣赏着宋瑶洁那张有口难辩的不甘的脸,兴致盎然。

天底下最无懈可击的就是真相。巧的是,今日,她还真没有撒谎。

她不过隐瞒了一些事。

有趣的是,恶人明明是她,宋瑶洁那一派正人君子,却生生将自己混成恶人了。

只因颂梅的计策实在漏洞百出。

看宋瑶洁的反应,颂梅动手前或许确未与宋瑶洁通过气,是看时机大好,临时决定要杀她。

可惜,手段太稚嫩。

不仅将自己搭了进去,还闹得宋瑶洁无法圆场。

宋瑶洁强自镇定道,“若要知其中缘故,自然是要问楚姑娘。不过这么问,似乎是问不出了,或许该上涟雷台。”

涟雷台?

南琼霜并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顾止顿时变了语气,怒道,“胡闹!”

顾止似乎一贯温和,南琼霜实在少见他疾言厉色,一时诧异。

“涟雷台乃是山内有八分嫌疑的反贼方才要上的地方,上去了就下不来。师姐竟觉得楚姑娘已经值得一个涟雷台?”

宋瑶洁白着一张脸,不语。

她何曾不知道顾止维护这楚皎皎,又怎会不知这话要惹得顾止动怒。

但她性子孤傲,不懂服软。

只有不断架高台。

宋瑶洁冷哼一声,“既然她是唯一剩下的人,欲知真相,只有审。”

顾止向来温润和善,此时竟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立在榻边,手横在泪水涟涟的南琼霜前。

宽大袖摆垂下来,遮住了缩在后面的人。

一个不由分说的保护姿态。

他冷冷道,“师姐敢?”

屋内侍奉众人见了顾止动怒,一时惊吓不已,全伏低了身子跪下,不敢抬头。

宋瑶洁站在中央,一时也震动至极。

顾止做少掌门七年,从未真正与谁红过脸,更未在明面上与哪一位起过争执。

七年来,谁对谁错,该与不该,一概大度容下。

连宋瑶洁也没想到,一贯好脾性的人,有朝一日,竟然当真会当众翻脸。

而且是对她。

这些日子,一反常态千万次,次次为的都是同一人。

瞧着顾止那冷寒神色,宋瑶洁也不自觉软了话头,“颂梅呢?带上来,我亲自查验。”

顾止甩袖,负手在背后,仍将南琼霜挡在自己身形以内,“将颂梅带上来。”

回身,冷冷看了宋瑶洁一眼,道,“幸好人是死了,不然,确是有人该上涟雷台。”

宋瑶洁退了半步,脸色一变再变。

颂梅被仵作抬上来的时候,顾止将床帐解了,垂在榻前遮住南琼霜的眼睛,方才走到屋中央。

“师姐欲验,倒别在我这屋内验,先草草略看一下。屋内有人受不住。”

命令口气,毫不遮掩的偏袒。

山内大师姐,几时被人命令过。

宋瑶洁冷着一张脸,走到那覆着白布的人形面前,掀开了白布。

露出一张她再熟悉不过、如今青白冷僵的脸。

她一抖,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

许久,再睁开眼时,眼里一丝强忍的哀痛。

她将那白布又掀开一些,露出亡者的全貌。

胸口三支箭,贯穿伤,箭箭直穿胸口。

她又抖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细细去看那三支箭。

看了片刻,道,“想问楚姑娘那支箭是射在何处?”

“肩。”南琼霜在床帐内诺诺地答,“当时我与颂梅姑娘站在一处,我稍微离得远些。颂梅姑娘射在胸口,我射在肩上。”

宋瑶洁:“我可否瞧瞧楚姑娘的伤处?”

顾止又是一瞬犹豫,他如今甚至已经不再掩饰对宋瑶洁的不悦和怀疑。

他拨开床帐,温声问,“皎皎,愿意吗?”

“皎皎”?

宋瑶洁心想,竟已经唤得这么亲热?!

帐内人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宋瑶洁听着她哭腔,恨得几欲冲上来把她掐死。

终于还是聪明忍住了,抬步越过顾止,撩开床帐,坐在榻侧。

强忍着厌恶,拨开她领口,去查她肩头的箭伤。

从受伤位置来看,箭距倒没有什么疑点。

心里只是想着一件事。

这般私密的,要拨开领口查验的位置,顾止竟也看过了吗?

他竟然不嫌不厌?

五指狠狠攥进掌心,宋瑶洁神色自若地出了床帐,又来观察颂梅的伤。

“将楚姑娘身上取下的那支箭拿来。”

阿良垫着一匹白帕子,将那锈迹斑斑的箭递了过去。

山上机关许多已不知有多少年头,射出来的箭和暗器有时已腐锈不堪。

宋瑶洁将那支箭捏在手中,细细地看,忽然眉头一展。

她将箭比到颂梅青僵的尸首旁,长出一口气,道,“这箭不是同一年头的。你瞧。”

顾止闻言走过去,接过了宋瑶洁手中的箭,拿在眼前细看。

白帕子中的箭,尾羽是淡淡的灰,两三根毛黏成一簇。羽片似乎有些老旧,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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