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着头皮把方涟的话如实转达:“方县丞说他做了恶事,无颜面对夫人,夫人年华大好,可另寻良人,不必受他拖累。”
欢娘眼神落寞,她扯起唇角笑了笑,“多谢宋娘子。”
回到马车上,宋纪又问:“阿识,方涟已经死了,你为何要对她们说方涟还在为大哥的事奔波?你那不是给她们希望么?”
宋识道:“可你去亭中找我时,与我说话的人就是方涟,他知道大哥藏在铜镜中的账簿和契纸,也是他说梅天梁已有准备,只凭那些恐不足以定罪,所以让我们去他家中拿物证。”
宋纪挠了挠头,“可是我看的清清楚楚,亭中只有你一个人。”
宋识辩道:“不可能,定是你没瞧见,欢娘说方涟会功夫,许是他身手敏捷呢。”
“那也不应当一点声音也没有,”宋纪浑身一抖,作出惊恐状,“你该不会……撞鬼了吧?”
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梦,这些时日宋识没少做法事,而七月又是鬼月,宋识顿时冷汗涔涔,“你……你别瞎说,三更半夜的。”
章氏脸色泛白,迟疑道:“阿识,从前在延真观给你求的香囊可有戴着?”
“娘,你怎么也不信?”宋识低头把香囊托到手里,“柏丘道人说那个香囊能趋吉避凶,我一直都戴着。”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里面有秦夷简以前合的芙蕖香,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舍不得丢。
章氏若有所思,低头道了句无事。
宋识回瞪宋纪一眼,抓着母亲的胳膊紧紧靠着,其实她心里还是害怕的,现在回想起来,方涟眼窝凹陷,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敷了铅粉,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白。
周围人声渐远,田间蛙声一片。
宋识靠在母亲身上昏昏欲睡,怎料马车忽然颠簸,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甩出车外。
“夫人,不好了,咱们遇到流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