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那煌煌神雷,岛上一众修士只觉心神轰鸣,大为惊骇,本能地为之俯首。
连本来一发不可收拾的混乱都随之瞬间压制。
“师兄!”
“师兄!”
但石子昂、谢鑫磊却是从面露希冀化作目眦欲裂,本就已然腾飞至半空的两人当即加速,向那雷光消散之处迎了上去。
雷光尚在涌动,其内一个放大的金纹鼈壳静静悬浮着,虽有些焦黑痕迹,却并未损得内里分毫!
灵光自其中遁出,金澜舟将鼈壳一收,面色一阵红一阵白,身上伤势压制不住,法力暴动,一口饱含真元鲜血自口中喷出,连遁光都有些不稳。
两位师弟适时赶来,将他扶住,为他渡了道法力调理气息。
谢鑫磊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如初,再度封闭的那重重根系与波涛,却是向谢鑫磊劝道:
“师兄!你有伤在身,如此动用金纹鼈壳恐怕要加剧伤势,还是先行服下灵丹,调息一二再说吧!”
“我没事,不过是强行冲击阵禁受了些反噬罢了……”
金澜舟摆摆手,面色好转些许,
“但这大阵着实不是我等以强力可破之,若是单纯动用破禁符,没有真正看穿大阵缺漏的阵法师出手,我等胡乱尝试只怕也只是稍作扰乱,无法为我等争取足够的逃离之机!”
他说得平静,但眼中的恨意却是越发彻骨。
招入岛上的两位阵法师,一位供奉多年,连宗门大阵都由他执掌,却在危机之时背叛得极为干脆。
一位潜伏极深,背刺岛主师兄,害其落败,如今更是前来布阵将他们全岛封锁,进出不得。
恐怕是要为那李叶前来一举夺岛,争取一些调遣人手,恢复法力的时间。
他们对这两个外人礼遇有加,可他们对他灵鳖岛下手却俱是这般狠辣,当真该死!
若能渡过此劫,他金澜舟定要将他们与那李叶的头颅尽数夺下,以泄心中之恨,祭奠师兄在天之灵!
…………
透过大阵,将金澜舟的神情看在眼中,李叶心中不起丝毫波澜。
他四国之地与这云水海域的冲突几乎无法避免,不管是他还是郭听寒,为了自身道途,都不惮于斩杀阻拦在前之人。
若是他落败身死,郭听寒与云水海域群修只怕也不会将他平阳山上下留的性命。
这并非是为他自己作何辩解,只是双方本就默认的行事风格罢了。
他也希冀自己所穿越的是个资源不缺,天下大同的世界,如此他便可安心与人为善,只需好生修行便是。
人间界的情况很显然做不到这般梦幻!
在当初尚且只是紫玄宗的练气种田小修之时,他便奉行与人为善,团结身边之人的做法。
虽亦是随之获益众多,但许多之事却仍少不了以杀戮化解方能保住性命或利益。
既然如此,斩杀阻拦或可能威胁到自身道途性命之人本就正常,他自是心绪平和,未有半点波澜。
眼看着下方金澜舟三人突破大阵不成,拖着重伤之躯折返而回,开始出面镇压岛上门人弟子的慌乱,李叶却是将目光落在了困在阵中动弹不得的湛骁身上。
灵鳖岛的弟子情况,一众金丹修士修为战力如何,是否有人阵道不凡,他早已在几次讲学之中了解过。
如今困阵已成,截取灵脉,阻断日月,乃至外界浪潮,整座岛屿都已与外界隔绝。
他们之中即便现在金澜舟愿意拿出宗门所有秘传,也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培养出什么能破得他这三重嵌阵镇压之人,可不必为之在意。
倒是这湛骁,却是需得先行料理了。
“唐兄救我于危急时刻,湛某感谢之至,愿为道友效犬马之劳,偿还此次不杀之恩……”湛骁不断说着,求生欲望极其强烈。
可周围禁制却是丝毫不动,哪怕他不断催动自身探阵秘法,也着实寻不见什么可供他脱困的漏洞。
老头心下不由生出几分不妙,连忙又是喊道:
“若是湛兄不信,我可立即立誓,道友亦可取我神魂设下血禁!”
李叶听了咧嘴笑了笑。
这老头当真有够狠的。
取其神魂设下血禁,基本便代表他生死尽在自己一念之间,再无法有丝毫违背。
即便是活下来了,也只不过是任由他人支使的奴仆罢了!
“平白收下一位擅长阵道的元婴奴仆,这倒是颇为值当之事……”
他淡淡开口,终于得到回应,并且确认说话之人正是他恨极了的唐星文之时,湛骁立即面露激动,
“唐兄明鉴,您阵道堪称此界绝顶,能为您效力当为老夫荣幸……若您愿饶我一命,我即刻便献上神魂!”
“此般夸赞倒当真让在下颇为受用……”
“若是这湛骁老头你在说出这般言语之时,没有继续尝试破解掌控我周遭阵禁,甚至暗中已有一件异宝蓄而不发的话,我还真要信了!”
“你既知晓我阵道堪称此界顶尖,竟还敢在我面前动手脚,莫非是嫌死得不够快不成?”
笑意变冷,李叶骤然出手,湛骁老头周遭禁制立即异动。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