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责骂一律承受。
温之皎的舞步没有停,眼里的光也如火焰一般燃烧着。
谢观鹤的目光紧紧锁住她,光洁的额头有了些汗水,眼神深邃。一曲探戈终于到尾声,他扶着她的腰部带着她,她降低身位,腿勾住他的腿下腰,他也倾身,逼近她的脸颊,腿紧紧贴着她的腿,温热而挺直的腿挨挤又支撑着她。
两人保持着这样危险却又平衡的姿势,犹如谢幕的演员,定格在这一动作中。
谢观鹤的发丝垂落,凝视她那双惨若太阳的眼睛。
他道:“如果,我的求婚礼物是自由呢?”
谢观鹤话音落下的一瞬,一阵狂风骤然侵袭过来,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她仰头,便望见橘红色的天空上,一辆直升机在远处盘旋,由远及近。
温之皎的瞳孔骤然放大,看向他,“为什么?”
谢观鹤道:“当风筝左右犹豫时,放手了,就知道要飞去哪里了。”
他重复了带她放风筝时说的话。
“你觉得,让我离开你们一阵子,我就会选你了?”温之皎眼睛眯起来,唇也弯着,夕阳光犹如火焰,从她的黑漆漆的眼睛中跳荡着,一闪而过。她没等谢观鹤回话,便又道:“还是,你只是想把我藏起来?”
谢观鹤扶着她起身,俯身,抬起手梳理她的发丝。
他道:“藏住你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你自由。”
谢观鹤的手指触了下她脸上淡淡的痕迹,轻声道:“还难受吗?”
温之皎没回话,拍开他的手,站在他面前,眼睛的光芒越来越盛。她歪着头,仔仔细细看着他,好一会儿,她笑了,抚掌道:“啊,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她的话有些颠三倒四,又抬起手,手指从他的脖颈滑落到胸膛,掌心贴在他的胸口。
狂风大作,螺旋桨的声音越来越大,被割裂的风一缕缕打在他们身上。
“你,是不是害怕了?因为你发现,我不怕江远丞了,还和他住了一个晚上,是不是?”温之皎望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恶意,“你怕,我和他旧情复燃,你还怕,我又再一次和他订婚,对吧?”
她仰着头,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像凌乱的海藻,却也像是一条条蓬勃的蛇。她注视着他,像是望见猎物,又像是发现了新奇的事,话音压着亢奋,“说是给我自由,让我自由,其实,是因为你不得不这么选呀,因为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最优选择啦,所以,你才不得不放我走啊?”
温之皎凝视着他,感受着他的心跳,笑得更张扬,“你的心脏怎么这么快,被我猜到了?”
明明刚刚,还因为那些画,那些他的过往而畏缩恐惧。但这个瞬间,她却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亢奋地进攻他。
——这正是他想要的
谢观鹤无法动弹,就这样被她注视着,血液在他周身鼓动。他抬起手,将她按着自己胸口的,更用力地按下去,夕阳将他的唇染得血红,黑色的眼睛也映出流动的光来。
他道:“没有错。”
他继续道:“你抓到我的弱点了。”
谢观鹤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我让人安排了新身份,新城市,新证件。这些都没有经过我的手,连我也不知道,你最终会在哪里。喜欢吗?”
“原来,你很会讨我开心嘛。”温之皎笑得前仰后伏,眉毛高高挑着,“现在我觉得你有意思多了,怎么办,我马上要走了。”
“很荣幸。”谢观鹤又道:“不怎么办,我会尽力找到你。”
“搞半天,还是躲猫猫啊。”温之皎抬起手,手指划过他的脸,“嗯,不过也好,我真的想回国了,也想好好度假了。”
她说这话时,是苦恼的语气,可眼睛里却有着愉快的光。
就好像,她找到了一种新的游戏似的。
温之皎道:“谁会第一个找到我呢?”
谢观鹤道:“奖励是什么呢?”
温之皎认真道:“也许是憎恨,也许是开心。”
她歪着头,眼里有着狡黠,“看我心情。”
“无论怎么样,”谢观鹤笑起来,道:“我会尽力第一个找到我的未婚妻的。”
“那,如果有人在路上就拦截我怎么办?”
温之皎问。
谢观鹤挑眉,看着她,“你会有办法的,不是吗?”
温之皎眼睛弯了起来,抬起手。
她道:“下跪吧。”
谢观鹤单膝跪下,握着她的手,将自己手腕的红色流珠摘下,缓慢地缠绕在她的手上。他仰头看着她,道:“我想,你也许不喜欢戒指。”
温之皎抬起手,望了望那串如血的流珠,上面仍有他的体温,仿佛是他的血滋养着她的手腕似的。她点点头,看了又看,“我喜欢这个,好看。”
谢观鹤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望了望远处的天空。
温之皎眼里的笑意一点点蔓延到脸上,她道:“你现在变得好玩了,可我们就要分别了。”
她抬起手,又道:“如果,我在新的地方爱上别的人了怎么办?”
谢观鹤的唇弯着,红得像血。
他道:“那也许我真的会试试……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