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渴望成为正义的朋友,
碍于出身他只能行走于黑暗,于是他说服自己其实躬耕于光明,用黑道的方式守护正义。
可现在,沉重的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击。
这一刻,他耳边仿佛响起了相原龙的声音:
“混蛋,你看看你都保护了些什么,这不是什么都没保护到吗?!”
“踏踏踏——”
后方传来脚步声,乌鸦和夜叉回身望去,很快眼中的机警便转为了略有些古怪的恭敬,两人以及樱向那位身着黑色和服的老者行了个礼:
“大家长。”
头发白的和服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三人暂且退下,留下点私人空间。
樱看了眼源稚生,见其背对着点了点头,便和乌鸦夜叉一起退出廊道,顺手将铺满锈迹的铁门关上。
寂静的屠宰场内,白炽灯微微闪烁,留下一对情同父子的男人前后分立。
明明同处一间屋,彼此的距离却仿佛隔着很远很远。
橘政宗看着那个孤高的背影,心头略有些烦躁。
身为日本最大黑恶势力的首领,黑道群龙唯他马首是瞻,麾下人才个个身怀绝技。
在抛开事实不谈的情况下甚至可以颠覆日本政府的统治,把那些近亲结婚的人工智障丢去猪圈自己住进天皇居。可就是这么牛波一的黑道魁首,现在却被几个小毛贼搞的头皮发麻。
不仅自己视为女儿的上杉家主被拐走,甚至连带着自己豢养死侍的事情也暴露在了情同父子的源家家主面前。
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把人忽悠过去,结果刚过没两天,藏在源氏重工地底下的,鲜有人知的死侍养殖基地就被人炸了。
他一头牛一只羊一个牛马喂大的死侍逃出牢笼,差点把源氏重工变成了血肉炼狱。
虽然他本人所处的楼层过于安全,死侍冲不上来,但这次他暗地里搞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是彻底藏不住了。
家族成员死伤惨重,必须有人背锅负责。
虽然在他的计划中,未来这个地方是肯定要暴露的,并且由他本人亲自承担罪责。
但现在暴露的太早,相应的准备还未完全落实。
如果现在就因为重大渎职丢掉大家长位置的话,他的造神计划失败的可能性会几何倍增。
所幸,事情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事发时他让辉夜姬封锁了部分消息,留守源氏重工的人大多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敌人暗中投放。
知道事情真相的只有源稚生和他的几个跟班,外边那些警卫通讯频道已经被辉夜姬接管,确定没有传出一点不利于蛇岐八家团结的消息。
只要用家族大义和消除诅咒之类的借口忽悠住源稚生,让他们几个别把真相说出去,他就能推脱是建造源氏重工大厦的丸山建造所出了内鬼,在建造大厦的时候留下了暗道。
而一切都是猛鬼众的阴谋!
那帮疯子为了颠覆蛇岐八家无所不用其极,绑架本部专员、培育养殖死侍、袭击源氏重工……
橘政宗在心里思量着后续一系列计划的变更,面上却波澜不惊,只有声音带上了几分沉重:
“稚生,我很抱歉。”
对付源稚生最好的办法,不是感情牌,而是正义和责任。
这是个为了正义为了职责,能把亲弟弟都给捅死的杀才。
橘政宗可以肯定自己在源稚生心目中的地位,可以和源稚女相提并论。
但若是想要超越,怕是有些难度。
比白月光更有杀伤力的,是死掉的白月光。
而一个活人,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一个死人。
那份对弟弟的爱和愧疚在心里反复沉淀发酵,最后酝酿出来的情感有多沉重,即便是橘政宗也不敢轻言胜之。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源稚生却并没有表现出愤怒、质疑之类的情绪。
“不,这不是你的错。”
黑衣黑发的青年转过身,眸中平静如水,仿若一池幽深的古泉。
看着那双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橘政宗甚至以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源稚生,而是那个人偶一般精致可爱的红发小巫女。
白炽灯闪烁不定,其中一盏似乎线路出了问题,突然熄灭,屋内顿时多出一层光暗分界。
锈与血的味道与恶臭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
源稚生脚踩在光明的界限,半边身子隐没在昏暗之中,脸上映照着铁钩的黑影,尖锐的钩子宛如狰狞的刺青,要在他脸上留下抹不去的痕。
橘政宗站在灯光之中,半张脸藏在了光明无法触及的边缘,一双苍老的眸子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再往前一步,便是齿轮切割机冰冷阴森的投影。
“这一切都是那伙入侵者的错。”
源稚生的话语冷冽如刀,目光蕴藏着浓浓邪气:
“他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绘梨衣的身体出了问题,这次来就是为了寻找缓解她身体恶化的方法。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引爆您的基地,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必须尽快将绘梨衣救出来!”
两人隔空对视。
橘政宗在源稚生眼中看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