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不学着点啊。”
未等徐宁说话,徐老蔫就耷拉眼皮,道:“他要能有我这两下子,早都考大学了。”
“可不咋地,我哪有我爸厉害啊。”徐宁说道。
徐凤叭叭道:“二哥,我觉着你是最厉害滴!”
“你少说两句,咱自个心里知道就行,你这话给咱爸整满肚子气。”
“哈哈……”屋内众人大笑。
徐老蔫没搭理他,只埋头奋笔疾书、写到最后有点吭哧瘪肚了,因为往年写几副对子就完事了,但今年徐宁准备的红纸有点多,给每家都安排了两副对子。
徐宁瞅他憋不出来词,凑到旁边笑说:“抱金猪财源滚滚,迎红鼠好事连连,鸿运当头!咋样?”
徐老蔫撇了他一眼,“你放桌子去,你会写字啊?”“哈哈,那你慢慢憋吧。”
徐宁转过头的时候,地桌和炕桌已经放好了,王淑娟、韩凤娇和徐凤等人往屋里拿碗和筷子,王虎、王彪等人则去外屋地端着饭盆和菜盘……
李福强走过来瞅了眼,见徐老蔫已经写了八副对子,放置在一旁晾着,此刻正在龙飞凤舞地写着福字。
“我老叔确实有两下子哈。”
徐老蔫直起腰扭了扭,缓解着长时间一个姿势的僵硬感,笑道:“必须地么,你挑两对子,再挑几个福字拿家去。”
“得嘞,我瞅这俩就不错,全是财源滚滚,我就稀罕财。”
徐宁撇嘴道:“大哥,这些个对子全是财,因为你老叔就会写这几个。”
“滚犊子!你没话啦?找挨削……”
王二利拽着徐老蔫,说道:“诶呀,大哥,二宁说的也没毛病,回头你真应该再学学,连着好几年全是重样的,旁人都以为咱几家没换对子呢。”
徐老蔫愤恨骂道:“你也滚犊子,我出力还不讨好啊?”
这时,徐宁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沓一分纸币塞进徐老蔫手里,拢共有两块多钱。
“爸,你辛苦了呗。”
徐老蔫搓着纸币,瞅着刚进屋的刘丽珍,紧忙将钱揣进兜,当即笑脸相迎道:“辛苦啥呀,写几副对子就辛苦了?我只觉着幸福!二利,瞅啥呀,赶紧去柜里拿酒,今个挺高兴,咱必须得喝点啊。”
王二利翻了翻眼皮,转头去寻摸酒了。
而徐龙瞅见这一幕后,心里有点不得劲,他认为从徐宁兜里掏出来的钱,全都是他的。
桌面摆放着六道菜,以白菜、酸菜、萝卜为主,以刘丽珍的说法就是,年前必须得吃点清淡的,要不然过年容易吃腻……
去年过年的时候,老徐家也是包饺子吃肉,但条件比今年差多了,毕竟徐老蔫等人去跑山,时常空手而归,冷不丁打头野猪,得三家分着吃。
而今年徐宁领着李福强、王虎,基本上山就有收获,哪怕整不着野猪,也能下套子捡两只山鸡、跳猫子。
随着条件越来越好,刘丽珍的心情也越来越舒坦了,以前跟徐老蔫、徐宁、徐龙、徐凤有操不完的心,现在啥烦心事都没了。
为啥?就因为家里宽裕了呗!
手里有钱,生活就有奔头,活着才有意思。
如果穷的叮当响,那日子过着有啥劲?整天除了想着下顿饭,连做身衣服都不敢想,更别提盖房子娶媳妇了。
别瞅徐老蔫对徐宁横挑鼻子竖挑眼,其实他心里边也挺美。
大儿子徐龙有正经工作,每月有固定工资,且已经成了家。
小儿子也改邪归正,走上了正道,虽说没有正经工作,但这四个月也没少往家里划拉钱,而且小儿子说话办事,让他相当满意,在人情世故这一块,他根本不用操啥心,小儿子就给办妥了。
小闺女更不用说,咋看咋稀罕。
由于明个有半天班,所以徐老蔫等人并没喝太多,小酌几口凑个热闹劲儿,唠着李山在黑石塘被黑瞎子扑死的事,就像是在说茅房里的苍蝇死了似的,但这不是落井下石,只是平平常常的唠着嗑,说个热闹罢了。
“明个就过年,李山出这事,李三指不定咋孬糟呢。”韩凤娇说道。
王二利抬头道:“他孬糟啥呀?没听二宁说啊,那黑瞎子追李三、李峰的时候,李三直接将李峰扔下自个跑了,像我跟我大哥能干出这事啊?”
刘大明点头:“嗯呐,二哥,这话没毛病,李三干的不是人事!”
徐老蔫抿口酒盅,道:“以李三的性格,我幺麽他指定得作妖,整不好能看场大戏呢。”
徐宁笑呵呵道:“还是我爸了解李三哈。”
刘丽珍撇嘴一笑:“那可不,咱屯子里你爸和李三是数一数二,有名号的作妖人,他俩属于一道号滴!”
“哈哈哈。”众人仰头大笑。
徐老蔫不乐意道:“且这嘎达,李三也配跟我相提并论?他算个鸟啊。”
“那是,搁咱屯子论作妖,还得是我爸!”徐宁笑道。
刘大明呲牙道:“姐夫,你再戏个貂蝉呗,我想瞅瞅貂蝉长啥样……”
“滚犊子!净特么没正行。”
饭后,刘丽珍等人将桌子撤下,徐宁给王二利、徐龙和徐老蔫剪完了头发。
徐老蔫坐在炕沿闷头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