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进屋了。
杨玉生笑说:“二利,瞅啥呢?赶紧往屋里走啊。”
“诶。”
踏进门槛儿,王二利瞅着王彪正蹲在灶坑前引火烧炕,大脑顿时有点发懵,心里嘀咕:搁家里瞅见灶坑没火了,都不知道添把柴火,搁这装上犊子了。
三人进屋时,徐老蔫在扶着老姜,将他侧身躺过来,张银山则是举着玻璃针管给他扎屁股针。
“这针扎完得半拉点才能醒,再给他扎个吊针,醒了能好受点。待会别给太多东西吃,喝水也得拿羹匙蒯,一次给两羹匙就行。”
杨玉生进屋正好听到,笑说:“这大夫真专业,我瞅比省城医院大夫都负责。”
“诶妈呀,大哥,我这点三脚猫工夫哪能跟省城大夫比啊,我也是每年都去市里医院学习,要不哪能会这玩应啊。”张银山笑着说道。
“确实整得挺好,老张,待会都记我账上,等秋后我再找你算账。”
张银山闻言笑说:“哈哈,行!大哥,我都按进货价算,别挑理嗷。”
“诶呀,那挑啥理啊,你就是干这玩应的,哪能不挣点啊。”
张银山摆手:“大哥,咱就别整外道事了,上回你夜戏貂蝉,我都不想跟你要钱,你非得给我扔两块钱,那都够够的了。”
杨玉生听闻来了兴趣,“夜戏貂蝉?老弟,你咋戏的貂蝉呐?”
“哈哈……”屋内人大笑。
徐老蔫搓着红脸,道:“三哥,这事好像跟你说过一嘴,那也没事,反正不咋光彩,等找个没人地方再跟你说。”
“啊,那我好像有印象了。”
等张银山给老姜扎完吊针,便收拾东西准备走,他拎着黑包和兜子,说道:“明个我再过来一趟,大哥,你们不用送……”
“那能行么,走吧,我送送你。”
徐老蔫起身抓着张银山胳膊往外走,王二利等人想要跟上,却被徐老蔫抬手示意留步。等他俩走到当院,徐老蔫才笑着问:“老张,有啥话直说,咱这关系至于拐弯抹角啊?”
张银山咧嘴一笑:“那啥,大哥我就不跟你客套了嗷,我家这崽子馋肉了……这事我不好跟二宁直说,他那脾气你也知道,我寻思跟你张个嘴。”
“二宁现在脾气改的挺好,往后有啥事你直接跟他说,他要不给你办,你就来找我。那你要啥肉啊?鹿、狍子肉?”
张银山摇头:“诶,明白。黑瞎子肉,行不,大哥?”
徐老蔫笑道:“那咋不行。但你得等一阵子,现在我家都没熊肉,等二宁啥时候打着,到时候再给你送去。”
“诶呀,那谢了嗷,大哥。”
“瞅瞅你,跟我客套啥啊。”
“得嘞,那我回去了。”
“诶。”
送离张银山,徐老蔫回到东屋,王二利笑问:“大哥,他啥事啊?”
“他家孩子馋熊肉了。”
“哈哈,我琢磨就是这点事。”
徐宁没问给不给,都搁一个屯子住着,张银山还是个大夫,平常谁家能不得点病?既然张银山张嘴,那能不给么?
“爸呀,你们都回家吃饭去,我搁这就行。”
徐老蔫笑说:“那你搁这吧。球啊?你晚间别整饭了,待会大爷给你们送来。”
姜球儿在外屋地掀门帘,眨着杏眼道:“大爷,我现成饭,不用给送……”
“快拉倒吧,你二哥几个都搁这,你赶紧整点热水,给你爸擦擦脸。”
徐老蔫摆手,然后转头说:“三哥,咱先回去吃饭,等晚间老姜醒了再过来唠会嗑。”
“行,我瞅他脸色好多了。”
随即,徐老蔫和杨玉生等人回了家,老姜家里只留下了徐宁和李福强、王彪,就连刘天恩都被王彪赶走了。
姜球儿倒了俩茶缸子开水,她还往茶缸子里放了点,端到徐宁和李福强跟前,说:“二哥,强哥,你俩喝水。”
“恩,你爸啥时候搁家走的?”
姜球儿说:“今早晨五点多钟,说去山里遛套子……”
徐宁点点头:“你爸没啥事,养半个月就能好,你不用瞎想。”
“嗯呐,我瞅这回没有年前伤的严重,我就是没忍住。”姜球儿笑着说。
这闺女长得挺文静,梳着一头到脖颈的短发,她和王彪、刘天恩、黄林、黄小梅是同学,年龄却比王彪大三个月,瞅着文文弱弱,挺招人稀罕。
她给老姜擦完脸和手,刚把脸盆端到外屋地,老姜就眉头一皱,睁开了双眼。
他撇头瞅了眼屋里人,见到是徐宁、李福强和王彪三人,扯着嘴笑说:“我寻思我得死山里呢……”
“醒了,姜叔。”徐宁闻声凑了过来。
而王彪则两膝盖跪在炕沿,撅着屁股问:“姜叔,你去茅房不?我扶你。”
徐宁转头将王彪推到地上,“且这嘎达,别瞎叭叭!”
原本王彪是想表现表现,哪成想他二哥根本不给机会,但刚才为啥让他和姜球儿去外屋地单独相处呢?
“姜叔,感觉咋样?”
老姜实话实讲:“活着真好。能搁山里遇见你们,算我命大……我就不说谢了。”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