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刘丽珍扫炕,徐老蔫捂着被褥,老两口唠了两句。
“咱家有多少钱呐?盖房能够用啊。”
刘丽珍随口说:“不够,你借两万去。”
“两万?诶呀妈亲呐,你给我整死得了呗……珍呐,到底缺不缺钱啊?”
“不缺,你问这个干啥。”
徐老蔫嘟囔道:“我问问咋地了,这小犊子成天跟我说话夹枪带棒的,你也不知道说说他。”
刘丽珍将扫炕笤埽扔到炕梢,吓了徐老蔫一哆嗦,冷声说:“你寻思自个挺好呢?你也没个当爹样,话都说出去了,还能往回收啊?”
“诶呀,我那是忘脑后了!你咋就知道说我呢。”
这时,徐凤穿着条纹秋裤窜进屋,爬到炕上,说:“妈,后半年我上初中能给我买根钢笔不?”
“买啥?”刘丽珍一皱眉。
“钢笔!”
“我瞅你像根钢笔。”
徐凤闻言没在意,爬到徐老蔫跟前歪头静静瞅着他,徐老蔫受不了闺女可怜巴巴的眼神,说:“买!”
“嗯呐,谢谢老妈!”
徐老蔫一愣,“爸给你买的……”
“诶呀,你给我买,不也得是我妈掏钱么,哈哈……”
……
翌日,小风有点凉。
早饭结束,徐老蔫和徐凤等人走后,徐宁便给狗帮喂了点食,然后进屋躺下睡了个回笼觉。睁开眼就瞅见王虎坐在炕梢擦着枪,他起身去到外屋地洗把脸,回屋瞅了眼挂钟,才八点半……
他和王虎将猎枪、56半装好,便来到了老王家院门口,瞅着三条滑溜狗冲着他俩摇尾巴,徐宁咧嘴笑了笑:“不用你摇尾巴装犊子,待会且有你们受的!”
“二哥,还用拿啥不?”
“啥都不用,给它仨牵过去关进仓房就行,就是不知道仓房里的黄毛猪死没死……”
“没死,我吃完早晨饭特意过去瞅了眼,但它估摸也没啥劲了。”
徐宁点头,一边走过去解开狗绳,一边问:“你大娘干啥去了?”
“去我强哥家挑豆子去了。”
“咋又挑豆子,大酱块子不是整完了么。”
他俩牵着仨狗往门外走,踏出门槛儿,王虎回道:“听我妈说是想要自个磨豆腐……”
“诶呀我滴妈,咋这么能折腾呢,有那工夫送老秦家使机器磨多好,咋不知道歇会呢。”
王虎笑说:“闲不住呗,她们还张罗开春前儿上山摘刺老芽啥的呢。”
徐宁皱眉道:“到时候你跟着去,开春前儿正是黑瞎子出仓的时候。”
“嗯呐。”
老姜家的门是敞开的,俩人走进院里没瞅着人。
姜球儿去上学了,老姜一早就和刘大明、大喇叭结伴去了街里。
两人牵着狗直奔后院,来到仓房跟前,徐宁站立观察了一下,这仓房除了有个门,三面墙连个透气窗都没有,所以想要将三条狗扔里边,他俩人操作肯定是相当艰难的。
许是闻着了牲口味,三条狗也不老实了,一直在原地不停打转,嘴里发出哼哼声,似乎对仓房里的牲口很恐惧。
王虎弯腰瞅了眼,问道:“咋整啊,二哥。”
徐宁皱着眉头,道:“你去找个梯子,瞅瞅仓房顶上是啥样,我先去尿泡尿。”
“好嘞!”
两人将狗拴在仓房跟前,也不管仨狗如何哼唧,便去各自办事了。
待王虎拎着梯子回来后,就蹬着梯子上去瞅了眼,此刻徐宁正在仓房后方转悠。
“二哥,顶上是稻草、下边是泥块子……”
徐宁轻声一嗯,抬头打量着房檐下的木板,嘟囔道:“这老姜干活咋这么仔细呢。”
这可不是阴阳怪气,纯纯是在夸老姜。
这仓房是专门用来晾皮子的,皮子最好是阴干,这样的皮子经过加工后,皮毛更亮、更柔和,若是被阳光暴晒就会显得黯淡无光。
因为皮子在牲口身上时,是有血液浇润的,扒下来之后,没有血液养护很容易变得枯糙。
之所以发出这么一句感慨,自然是有原因的。
徐宁扭头招呼道:“虎子,先下来,搬梯子来后边。”
“诶。”
等王虎拎着梯子过来后,顺着徐宁目光抬头望去,只见房檐下有一木板,宽三十多公分,长一米二左右,木板和房梁之间打着三个合页。
王虎架着梯子登上去,便扒拉着木板下沿,往上一掫,木板就被抬了起来,这种设计类似于天窗。
当然在古代时期也有,例如西门庆初见潘金莲的场景,俗称‘一根竹竿引发的孽缘’。
“二哥,姜叔挺能研究哇。”
徐宁笑说:“那肯定的,你瞅瞅房檐上有没有小棍子。”
“有,那我支上了。”
“支吧,瞅瞅里边的猪咋样了?”
王虎将四十公分长的棍子支在木板边缘,往里边一瞅,笑道:“搁墙角趴着呢!”
“那你搁上边别动,我去牵狗。”
“诶。”
徐宁走到仓房门口,解开仨狗的绳子,便牵着它们来到了后边,想将它们扔里边,肯定不能栓绳子,否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