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挺啥,这才哪到哪?有时候我一天跑六七十里地……”
随即,四个半大小子去了北头找黄林,俩小姑娘则坐在炕沿等着孙莲芳,待她吃完饭之后,三人拿着皮筋就翻墙去了隔壁,不得不说孙莲芳还是年轻,跑了一小天依旧是生龙活虎,其实关磊和徐宁、王虎也没啥事,但孙连胜和李福强略显有些疲惫。
七点多钟,西屋已经撤下桌子,徐龙、大喇叭等人正在喝茶水消化食,李峰说:“南屯来信儿,说有两头狍子要卖,但得让咱们过去取。”
大喇叭说:“那你明个就过去取,完事咱也不卖了,直接送我老叔这来。”
徐龙摆手道:“黄老哥,你们该卖就卖,现在家里不缺肉,二宁刚整回来六头猪,以现在的天头要是不抓紧吃,过些天都得坏喽!”
鲜肉难以保存,但放在地窖里至少能存三四天,若是用盐腌上存放的更长久,所以徐龙就是那么一说。
这时,徐宁掀门帘进屋,笑说:“老哥,你们该忙活就忙活,别耽误挣钱。现在家里帮忙的人多了,等你们忙活完再过来呗。”
大喇叭摆手道:“那能行么?再想挣钱也不差这两天。”
徐宁劝道:“你俩挣着钱不得分我老舅和姜叔啊?老哥,这事不能想着自个,我峰哥家里俩孩子也等着用钱呢。”李峰低着头没吭声,正如徐宁所说他这些天确实手头紧,因为他媳妇没多少奶水,平常只能喂点米汤,但李峰是当爹的,瞅着孩子吃米汤心里很难受,所以他买了两罐麦乳精和两盒钙奶饼干,李彤上学也得用钱,家里的重担全落在他身上了。
要不然他不可能今个提南屯有俩狍子要卖的事,而大喇叭的意思是说,他们四个人钱将狍子收来直接扔给老徐家招待客,这不仅不挣钱,还得搭点。
刘大明和大喇叭倒是有钱搭,老姜和李峰哪有多少钱啊?
大喇叭瞅着徐宁缓缓点头:“也是这么回事,那行!明个我和李峰去取肉。”
李峰猛地抬起头说:“黄哥,那肯定得给叔婶儿留点招待客,这些天叔婶儿好饭好菜招待都给我吃胖了。”
“哈哈,那必须的!”大喇叭听着李峰的话挺高兴,这说明李峰不是恩将仇报、或是不懂感恩的人。
“老弟,你们明个走啊?”
“嗯呐,这都拖好几天了,早去早回呗,别让那边等着急了。”
七点半多钟,大喇叭和李峰、李保全等人各自回了家,东屋的徐老蔫已经消停下来了,林场的同事们也集体出了门,登上两辆老解放走了。
老娘们在外屋地忙活着刷碗,刘丽珍瞅着躺在炕梢呼哈大睡的徐老蔫微微摇头叹气,徐老蔫今个是扬眉吐气一回,给自个喝的五迷三道,真真是喝到高潮了。
当徐宁送林场这帮哥和叔、大爷的时候,他们纷纷冲徐宁比划大拇指夸他有能耐,喊着他的外号金爪子徐二!
徐宁听到这个外号,脑瓜子差点撞门框上,他苦心经营的小徐炮被众人忘到后脑勺,金爪子占领了高地。再过些天这个外号会传遍整个庆安,到时候徐宁的一世英名就要毁之徐老蔫的破嘴之下了!
待屋内只剩自家人后,徐宁明显不开心的噘着嘴,搂着老妈肩膀说:“我爸啥时候给我起的外号?咋还整个金爪子徐二啊?诶呀,我好不容易才让乡亲父老对我改变看法,这…你说说这!诶呀,真闹心!”
刘丽珍笑说:“金爪子咋啦?我觉着挺好的,再说你不就是金爪子么,我老儿砸想去山里取啥就取啥。”
“快拉倒吧,妈,你咋也……金爪子不会是你起的吧?”
刘丽珍抿着嘴没吭声,徐宁一瞅这表情心里咯噔一声,拍着巴掌道:“诶呀我滴妈!小徐炮多好听,你说你非得给我起这诨名,这算啥事啊!”
刘丽珍撇嘴说:“啥算啥事?这不是挺好的么,再说小徐炮这名儿太响,还是金爪子好……”
“你们两口子真能糟蹋我。”
这时,屋内响起徐老蔫的梦话:“珍呐!明个给公鸡宰喽,我要啃鸡爪子挠挠财!”
“诶呀我去……”徐宁捂着额头进了西屋。
外屋地的老娘们则是面面相觑,随之捧腹大笑。
怪不得徐老蔫能冷不丁说出这么个外号,肯定是老两口趴被窝子里唠嗑,刘丽珍无意中说出来后,被徐老蔫记在了心里,待徐宁进了西屋,徐龙靠在炕琴柜上抽烟,笑说:“金爪子是挺好听的。”
“滚犊子!”徐宁斜楞着眼睛说:“你档案调到市里了?”
“嗯呐,头两天刚走完程序,我现在算是市院司机班分配到林业局的司机。”
“啥时候分房子?”
徐龙皱眉说:“估摸得等到明年春天,今年的分配额满了,一把手私下和三叔说的。”
“之前不是说档案调过去就给分房子么,三叔说话没好使啊?”
徐龙坐起身摇头:“不是没好使,现在三叔和孙继善整到一块去了,一把手有点危机感……”
“啊,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要我说这一把手心胸就手指盖那么大点,你一个小虾米,至于用给你分房子的事卡三叔?”
“谁说不是呢。”
“你赶紧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