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的意思说,他好像是让我俩多了解了解楞场是咋运营的,往后应该得给我俩换岗位。”
小媳妇凑到冯母耳边悄声说道:“妈,他要是去楞场,一冬回不来,可就要不了孩子啦。”
“诶妈呀,可不咋地!”
冯父在旁听到后有些生气,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枪是男人胆,钱是命根子,要是没了钱,拎着破枪摇几把晃篮子,如同阎王的笔杆子,嘚瑟就得挨板子!
“你俩啊,别成天琢磨这点事,咱家这条件不咋地,野子刚要有挣钱养家糊口的心,哪能因为孩子就错过这次机会?你们以为楞场是那么好进的呢?现在干啥工作不得找两个人,全是亲戚套亲戚,朋友带朋友,咱家没啥好亲戚、好朋友,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你不得抓住喽?”
冯父掐着旱烟说道:“他结婚你俩提前过去帮着忙活,但咱也不能差了礼,该随就得随,别抠抠搜搜的。”
冯母抽泣道:“你知道啥玩应啊?大姐都埋怨我好几回了,好不容易给野子娶个好媳妇,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动静……”
“哭啥哭,憋回去!”
“我不憋!”
冯父无奈道:“咱家拢共就剩13块5毛6分钱,他不出去干活,咱咋整?我这么大岁数,平常跟旁人干点活,旁人都不愿意用我,就怕我混吃混喝。”
他出去给旁人帮忙干活是没有工钱的,但东家会管两顿饭,甭管饭菜好不好,总之没有消耗家中余粮,也算是挣了份钱。
兴许有人要问,冯父身子骨这么硬朗,为啥挣不着钱?这事咋说呢,原因有许多,比如冯姓在老山子屯人数众多,大多数关系都很差,自然没人帮衬,而外姓人见冯家跟自家人都如此,那跟外姓人还得了?自然也就不肯相帮了。
老山子屯附近倒是有家小林场,但林场之中的楞场,有两个冯姓人当把头,这就造成了几个楞场的把头都不用冯姓人,相互传小话说老冯家人都操蛋……
冯母瞪眼说:“你咋不去呢?让我儿子去!”
当即,冯野说道:“妈,那是我兄弟,让我爸去算咋回事?”大郅说道:“婶儿,咱得想开点,先让冯野去干一冬,挣到钱再说呗。”
“手里有钱心不慌!我必须先挣钱,再说这不是还有俩月么,备不住刚入冬就有了呢。”
小媳妇瞅见冯野瞪眼,她缩了缩脖,道:“妈,他说的对,没准这就是咱家的机会。到时候咱家盖个大房子,天天吃白面,天天吃大肉,屯子里谁不得羡慕咱家?”
冯母闻言越寻思越觉着对劲,点头:“这话倒是不假,那他能给你俩开多少钱啊?”
冯野激动道:“妈!别问这种事,太俗!你知道他给我俩多少钱么?他就随便往出一掏扔我大哥身上了,我俩一数有36块4毛2!”
冯母一愣:“诶妈呀,这么多钱?那你俩买啥东西啊!拿回来多好啊。”
大郅笑说:“人家特意嘱咐,让我俩给你们买东西,我俩能啥都不买么?哪能这么办事。”
“妈,往后你不用替我瞎操心了,我的事我心里都有数。”
“你能有啥数……”
小媳妇紧忙转移话题:“妈,他要是真能挣钱,到时候咱家就在屯里扬眉吐气啦!”
“可不咋地!让那些姓冯的都瞅瞅!气死他们!”冯母咬牙切齿的说道。
冯父笑说:“惹他们干啥,眼不见心为静。”
冯野起身说道:“妈,麻袋里有两罐麦乳精和两盒饼干,给我大姑家拿去两罐?”
“麦乳精?诶呀,这玩应老贵了,那……那你先打开一罐,给你媳妇盛出来点,让她先尝尝,然后把两罐都给你大姑拿去吧,你春生哥家孩子刚要断奶,现在喝正好!饼干留一袋,留着过年上供。”
“行。”
冯父没想到冯野出去一趟,居然能拿回来东西,以前都是从家里往外边拿,所以很好奇的站在麻袋旁边,他首先瞅见了大米、白面和豆油,然后见到冯野从中掏出咸盐、味精、陈醋、酱油、椒和大料、素布、布……
“诶妈呀,咋还有布和啊?”
冯野转头笑说:“必须有!给你们做两身衣裳。”
“这好玩应得留着给孩子做个小褥子和被啊。”
“……”
这就是郑家和冯家的日常,以及生活条件,其实他们两家不算是特别贫困,最多算是寻常家庭,但要和老徐家比就穷多了,与去年的李福强家也没法比,因为杨淑华有一技之长,平常能出去接点活补充家用,而这俩家几乎没啥收入来源,所以见到这些东西时很激动、很惊喜。
徐宁当然清楚寻常家庭过的是啥日子,只是他接触的全是比较有钱的,最穷的当属李峰,但他现在也有收入来源了。
之前他就想过,如果真能遇到疤脸儿和大郅,那他说啥都得帮帮,就冲以前在一块瞎胡混的这份情谊!况且他俩真没有啥恶习,脾气和秉性在徐宁以前那一帮里是最好的,不像有些人本事不大脾气极大,这种人哪怕再次遇见,徐宁也不会往自个身上揽事,因为管不住,还容易惹事生非。
不到1点钟,徐宁等人进入了庆安市里,他驱使汽车拐进家属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