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哇,我还能挑你是咋滴?赶紧进屋吧!燕儿,赶紧整点茶水,二宁来啦!”
“不用,大舅,搁二舅那头刚喝完。”
孟银河说道:“嗯呐,我二舅说让你们赶紧过去,晌午我二哥搁家吃。”
大哥说道:“来都来了,哪能不进屋坐会啊。”
这时,屋内走出俩妇女,年老的是大舅麽、年轻的是大嫂,因为刘芬芳是家里最小的老幺,所以大舅的年龄都五十多了,比杨玉生年龄都大,由此可以推断出老太太的年纪已经超过七十岁了。
大舅长得比较瘦,但常年干农活,体格挺硬朗,舅麽的腿脚不太利索,有点罗圈腿,应该是小时候没有保暖的衣裳,冬季寒冷冻坏了。
“大舅麽、大嫂。”
“诶,二宁!老早就听说你啦,我们一直盼着你来呢。”
徐宁说道:“我一直想早点过来,这不是刚开春就盖房么……”
孟紫烟笑说:“大舅麽,这是我俩去省城买的绿豆糕,他从年后就没闲着,一直忙着挣钱盖房。”
“知道哇,听你妈说过……”
大舅扔下斧头道:“快别搁着磨叽了,先进屋坐会。待会把绿豆糕给你奶拿去……”
孟银河说:“我姥都吃上了,我二哥预备挺多呢,这份儿待会给我老舅拿去。”
“啊。”大舅点点头,待进屋将东西放下之后,他从柜里翻出大前门取出一颗,“二宁抽烟不?”
“大舅,我不抽烟了……”
没等话说完,大舅就说:“诶呀,不抽烟哪能行啊,老爷们哪有不抽烟的?我告诉你嗷,人生在世十有八九不如意,你得有点爱好啊,要不然以后遇着事了,连个缓解的东西都没有,咋整啊?”
徐宁呲牙乐道:“大舅,我喝酒,以前我还成天成宿耍钱、去外头混了几年差点蹲笆篱子,现在不是学好了么?只喝酒不抽烟了,大舅说的也没毛病,人确实得有点爱好。”
大舅闻言略有些发懵,刘丽珍和孟瘸子肯定不会在娘家说徐宁不好,专门挑好话说,所以大舅不清楚徐宁的过去也是正常的。“诶呀,你以前这么操蛋呢?”
大哥急忙拽着他亲爹,道:“爸,咋唠嗑呢。”
徐宁笑说:“大哥,没啥事,我以前确实挺操蛋,咋没听我叔婶儿说过啊?”
大舅说道:“他俩哪能说这些事啊,专挑好话唠,这家伙把你夸的都快开了,我心里还挺纳闷,到底啥人呐?给我大外女迷成这样。”
“哈哈……”徐宁大笑。
孟紫烟拽着大舅说:“大舅,你别瞎说。”
“这咋是瞎说啊,头些年你不嗷嗷哭么,比你二舅养的毛驴叫唤的都惨,那家伙鬼哭狼嚎的啊!”
“哈哈哈……”这回徐宁是真没忍住,孟紫烟哼哼两声撇脸不搭理他了。
孟银河捂着嘴说:“大舅,给我姐留点面子,要不然待会该收拾我了。”
大舅麽笑说:“你大舅就会扯用不着的,啥话都往外叭叭。”
“诶呀,快别说啦,我都不好意思了。二哥,咱去找老舅吧!大舅,你们快点收拾,我二舅搁家宰鸡呢,赶紧过去忙活忙活啊。”
“行,你二舅完犊子玩应,闻不了烫毛味儿。”
大舅唠嗑挺有意思的,以前徐宁是一味地反感,现在却越品越有味儿,这老刘家哥仨心肠都不错,除了说话臭点,基本没啥别的毛病。
而且能看得出来,大舅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大哥有点惧怕亲爹,去往老舅家的路上,孟紫烟说大哥小前儿不听话,被大舅吊起来抽马鞭,整个老刘家的男孩就没有没挨过打的。
“仨舅的心肠都挺好的,二哥,他们就是不咋会唠嗑,你别跟他们一样的。”
徐宁歪头笑道:“这还用你说啊?你舅就是我舅,都是实在亲戚,谁能因为不会唠嗑就断绝关系啊?”
“我瞅二舅挺高兴的,让我二哥三言两语给唠兴奋啦,但刚才大舅有点憋屈……”
孟银河说罢,孟紫烟挽着徐宁胳膊说道:“大舅没咋憋屈啊,我瞅他挺高兴的。”
“诶呀,往常经常给我上课,我跟爸学木活,大舅连着嘱咐我好几回,让我一定好好学习,让我这么干那么干的,诶……”
徐宁说道:“他就是这么个性格,往后你顺着说就行了。”
走到老舅家,当院右侧有个石头垒的棚子,里边有个小熔炉和工具台、墙上挂着两排刀具,地上摆着手动砂轮机,但打铁棚子里没有人。
孟紫烟喊道:“老舅!我来啦!”
从打招呼就能听得出来,她和老舅的关系最近最好,别说都是舅舅,不能分远近亲疏,其实人和人之间,无论怎么相处,都有喜欢接触的和不喜欢接触的,在关系相同的情况下,跟谁待在一块舒坦,自然就跟谁关系最好。
当然这是孟紫烟的主观,孟银河则更喜欢和二舅相处。他俩倒不是对大舅有意见或反感,而是大舅年龄太大,又喜欢教育人,孩子肯定不咋乐意和他唠嗑……
屋内,老舅正在喝茶水,小哥坐在板凳上,面前是架起来的磨石,手里掐着柳叶型的刀具来回摩擦。
听到声音,两人齐齐抬头望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