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钦背过身去,趴在浴桶上。
典墨卷起袖子替他搓背,笑嘻嘻道:“举人老爷那也是了不起的人物。”
“州县上或许是,皇城里却非如此,多少青年才俊齐聚一堂,削尖了脑袋要往朝堂上钻,父亲在皇城里逗留了十年,吃糠咽菜,终是看明白了,这会试他考不过。”
“那倒是,夏九州三元及第时只有十五岁,且不过谋了个五品官。”典墨调侃道,“我如今见了徐知府点头哈腰的,从前在皇城里,街上瞧着体面的,随便逮一个官职都比他高。”
萧文钦嗤地笑了一声。
典墨道:“后来大老爷就入赘了咱们萧家?”
萧文钦道:“功名挣不到,就挣银子,那也没办法,外祖家供他读书欠了许多债,他十多年没回去,仅靠举人那点俸米,自己都不够吃的。”
典墨把巾布扔在水里,又加了点热水,甩了甩指尖上的水珠,问道:“后来殷夫人就来投奔了?怎么住进咱们府里来了?”
萧文钦道:“原先住在城西,表姑父过世后孤儿寡母无人照顾,那时候我娘还在世,见她可怜,便将他们接进府里,算是有个照应,表姑还有个儿子,近来不在城里,往后你见了就知道,是个面目可憎之徒。”
典墨唉声叹气,下巴搁在浴桶边缘,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要不要让表小姐和林小姐去向苏公子赔个不是?”
“外头传言这般说他,你再让田婉儿去赔罪,岂不更显得他跋扈?反倒如了她们的意。”
“那该如何是好?”
萧文钦侧过头来,半真半假道:“这有多难,你悄悄地把二人药死,咱们图个清静。”
“......”典墨沉默片刻后道,“如此不妥,还是一个一个来吧。”
萧文钦噗嗤笑了起来,须臾后道:“晚辞这一计偷梁换柱倒是有点意思。”
他沉吟片刻,勾唇一笑:“我也有一计。”
典墨侧耳去听。
萧文钦道:“他有偷梁换柱,我有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