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大人捋着白胡须,笑道:“咱们刑部,凡有了品级,没有几个是闲差,太尉大人最是不喜人闲着,你还想回去守门?”
“品级?”谭真茫然了半晌,低头看向自己的腰牌,再去看桌上那份文书,惊得嘴巴打颤,“五、五品刑吏?!”
侍郎大人笑眯眯道:“快去吧,侯爷正在卷宗库等你过去,印鉴改日再来领。”
“侯爷?”谭真瞪直了眼睛,“嘉信侯?”
侍郎大人含笑点头。
谭真脚步擦了火星子,偏领路的刑役走得慢,急得他原地打转。
穿过荷花庭苑,绕过宝塔,一路楼台水榭,待去了卷宗库,方见苏晚辞与几人坐在院中喝茶,如今方开春,他已穿得单薄,如儿时那般,不说话时斯文儒雅,动起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谢牧屏与萧玥儿同在一旁,还有几位谭真不曾见过的人。
谭真脚步一顿,缓了缓,又飞奔上前,将苏晚辞拽到楼廊之下,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是刑吏了?”
苏晚辞笑容灿烂道:“我升官了,自然要提携你,咱们是好兄弟嘛。”
谭真心中不安,“可是我这好端端的,也没立什么功,无缘无故升了官,还是五品,实在受之有愧。”
“别这么说,眼下正有立功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苏晚辞道,“陛下命我领修律法,我挑了几个人,替我出谋划策,你如今有官职在身,这些人交给你管理。”
谭真几乎要窒息了,“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律法本就关乎民生,自然要让百姓参与其中,牧屏自小读书习武,他是赤子,玥儿是女子,所思所想皆有不同。”苏晚辞按住他的肩膀,“你当了许多年捕快,最是知道百姓疾苦,不必咬文嚼字,将心中所思所想写下来,再交给大人们去参谋。”
谭真烦闷至极,视线掠过苏晚辞的肩头,看向庭院里一众人。
谢牧屏虎着脸瞪了他一眼。
谭真收回视线,苦恼道:“还不如让文钦来,他倒是善于用人。”
苏晚辞拧起眉:“我如今都发迹了,能否让我夫人享享福?”
谭真怪叫道:“他也没吃过苦啊!”
苏晚辞板起脸:“我夫人金尊玉贵,走路就是吃苦,着风也是吃苦,你没出息不上进,给你机会都不肯把握,所以你没夫人,吃苦都轮不上!”
谭真倒吸一口气,被他激起了千层怒,撩起袖子道:“臭小子,你等着,总得让你看看我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