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别扭的姿势被江闲落押在地中,眼睛正对着符盈的方向。死到临头什么也做不了,魏平戈懒得回忆自己泛善可陈的过去,就开始盯着符盈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她叫符盈?是问仙宗苍喻新收的徒弟?之前去过邬灵镇的那个女修?“他福至心灵地问道。
江闲落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魏平戈也没在意他的冷漠,只自顾自地喃喃着:“怪不得、怪不得…”其实修仙界的大部分人和他一样,对符盈的这三件事情是分别听说到的。有人见过符盈的长相,知道她叫符盈;有人听说了问仙宗掌门收了个徒弟,却不知姓甚名甚;也有人知道有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在清虚秘境当场破境引求了雷劫,却不知对方的身份。
魏平戈知道后两个,却不知第一个。倘若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也不会被骗得这么惨。
他旁边的河妖老老实实被束缚着。魏平戈之前在发现被骗后本来想直接杀了这个河妖,但被紧随其后的大祭司打断了,之后也失去了控制自己蛊毒的条件,让水漓侥幸逃过一劫。
虽然在大祭司的帮助下,水漓身上被他下的蛊毒已经被清除了,可她还是忘不了当初那股让人生不如死的疼痛,对这个阴森森的男人又怨又恨。她小声嘟囔着:“活该。”
说完这句,她下意识地向江闲落的方向挪了几分,已经做好了听魏平戈对她冷嘲热讽的话,但好半响也没听到动静。水漓眨了下眼,疑惑地抬头看了过去,却见对方只是怔怔看着一个方向,像是呆住了一样。
魏平戈心想:是了,他沦落于此是活该。是因为他事先没有查清楚事情便动手,不仅没能完成羡鱼大人的任务引玉衍出来,还落得这样的结局。一一可是,特意指派他前往于此,作为十位魔将之首的羡鱼大人,会不清楚这些事情吗?
魏平戈被困灵锁狼狈地拘在地上,他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是直勾勾望着面对丹溪垂眸微笑的少女,心跳越来越快。在众多手下中独独选中了他、他最崇敬伟大的羡鱼大人,会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吗?
心跳越来越快,几乎到了一种将要破体而出的速度。被困灵锁拘住的灵识在挣扎怒吼,他浑身的血液在剧烈燃烧着。可魏平戈浑然不觉,他只是用指尖死死抠着布满灰尘的地面,即便拉出了长长的血痕也毫不在意。
“哈、哈一一”他的眼球充血,鼓胀得将要破碎,却低声发出了癫狂的笑声。符盈、玉衍、问仙宗、璇玑阁、邬灵镇……即便是旁人的死打乱了羡鱼大人的计划又怎样?
在深深扎根于丹田深处、枝叶吸取魔气疯狂生长的花朵即将破体结果的前一刻,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少女敏锐的灵识被触动,她忽地抬头向魏平戈的方向看来。
二人目光接触的那一刻,她的瞳孔骤然紧缩,不顾一切地厉声喝道:“跑晚了。
魏平戈的脸上挂着解脱而痛苦的笑容,属于羡鱼的灵力在他的心口开出一朵幽冷的花,果实坠地一一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千钧潭。
赤脚悬于半空的少女注视着下方火光冲天的山峰,暗红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额间一点朱红让她稚嫩的面容越发纯然无邪。她勾了勾被飓风掀起的长发,声音轻缓一如曾经:“都说了,结果是一样的。”
同一时刻,璇玑阁中,正撑着脑袋干扰解闻水处理文书的玉衍仙尊慢慢掀起眼睑。
他脸上轻佻的笑容隐去,眼眸深处映出冰冷。“何人敢在我璇玑阁界内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