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说:“不,我没有说。”
屋内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和熟悉的咳嗽声。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温迪终于缓步走出。
少年浑身散发着清苦的药香,半干的头发没怎么梳好,迷糊地说:“是梦吗?我看见了……”
“嗯?”
温迪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说:“这只猫脱毛了!啊啊啊,猫毛飞到我身上来了!”
接着一阵“哐啷”、“砰砰”的声音响起。
名贵的花瓶瓷器全被打碎在地。
钟离看着满屋狼藉的碎瓷片和疯狂逃窜的绿色身影,沉默良久,吩咐道:“来人,收拾。”
到底是少年身体健康活力尚存?
还是过敏病患被激发了斗志呢?
钟离并不清楚。
但看着一边喘气一边咳嗽的温迪,他只能离得更远了。
那大夫果然很有自知之明,这药物完全没用。
温迪忽然扬声道:“既然只是两只猫耳,你把头发剃了就行了。”
钟离一怔,缓缓问:“你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
温迪不答,只是咳嗽起来。
钟离轻轻一叹,给自己戴上了一顶白帽子。
温迪盯着那顶帽子,诧异地说:“似乎它躲在帽子里了,但是还会冒出来一点点毛发……嗯,气味倒是淡一些了。”
“有用便好。”钟离缓缓颔首,说道,“今天我们换一家医馆问诊。”
两人来到山崖上,踏过石阶,走入一间装饰典雅的药庐。
一个穿着灰袍的老者缓步走来,目不转睛地望着钟离,啧啧称奇道:“这可是白猫成精了!”
温迪如遇知音,激动地说:“老人家,您也看到了他身上的白色猫耳?”
老者缓缓颔首:“白猫成精,附身于人,此乃劫难,你们来找大夫没用,应该去找仙人做法事……”
钟离不解:“白猫成精?”
老者解释道:“猫会附身到与它特质相近的人身上。”
钟离愈发不解。
温迪却说:“猫是一种不坦诚的生物,虽然口上说着讨厌,但又会喵喵叫着亲近人。”
老者点头道:“没错,我可赠你一副丹药,这药中蕴含仙人的降魔之力,区区猫精,自然退散……只需三十万摩拉!”
钟离听到这话,只觉得这比上一个大夫还不靠谱。
但温迪已经将药接过来,一口吞下。
钟离只好签了账单。
温迪一边走,一边说:“治我没效果,就是你出了问题,你应该去找仙人做法事。”
钟离不由纳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还找仙人做法……”
温迪讶异地说:“咦?我发现你的猫耳消失了。”
“哦?是药起作用了吗?”
“我觉得不是——它好像还存在,只是躲起来了。”
“唔。”
钟离对于吟游诗人出尔反尔的言语已经放弃理解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温迪又高呼道:“你的猫耳又回来了!”
钟离沉默不语。
“还长了尾巴。”
钟离否认道:“不可能,你要不要再吃点药?”
温迪摇头:“你还是去找仙人做法事吧。其实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我觉得你中邪了。”
钟离反问道:“我怎么可能中邪?”
两人不欢而散。
如此反复折腾了一周。
某天清晨,钟离醒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残留着些微翠绿的风元素残留。
是很久未曾接触的,熟悉却陌生的风元素。
他没有披外套就起身了。
只见桌上摆着一封信,熟悉的字迹写着:
“致帝君:风不胜猫力故拜别。”
帝君沉默。
以往一直念叨着让温迪走,但当对方真正离开的时候,他却发现心情并不如预想中那般轻松安稳。
帝君披起外套,缓步走到旁边的房间。
房间里有醉鬼诗人的痕迹,被子整整齐齐地叠了起来,收拾得相对平常干净许多。
他拿过花瓶里干枯的塞西莉亚花,凝眸不语。
花香已散。
淡淡的药香味出来,桌上放着一些没喝完的药。
帝君望了一眼窗外,走到庄园外,却发现对着窗户下面,一小块土地比旁边更为湿润。
——药水已浸透了土地。
果然除去一开始他看着的时候,后面的药温迪全都没喝。
但不得不承认,按照过敏的说法,远离过敏原也是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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