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格子的木质窗里透出一缕风。
窗外传来幽幽风声, 风晶蝶随之起舞。
温迪静静地望着外面的风景。
身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温迪微微垂下头来。
只见黑色手套覆在腰间,玉石扳指在白日天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温迪说:“我们出去。”
“嗯。”
钟离伸出手,将那扇木窗拨开了一些, 而后将怀里人抱起来, 轻身一纵,便落在地上。
空气中传来清新的空气。
不远处传来淡淡的声音:“钟离先生身手不凡。”
钟离转过头来, 望着站在庭院里的迪卢克, 谦虚地说:“迪卢克老爷过奖了。”
迪卢克不咸不淡地说:“大门不出,倒爱爬窗,钟离先生真是有雅兴。”
“咳咳……”
钟离反思了下。
这般行为, 的确不够老成持重。
但他看着怀里微笑的少年, 转念一想……
如果与清风为伴,无论如何玩乐, 倒不失为一种趣味。
思索之时, 迪卢克已离去了。
钟离埋下头来,只见吟游诗人白色的衣领与肌肤相衬, 在晨曦白日里散发着淡淡的光, 不由将一个轻吻落在颈间。
微风阵阵, 吻过的地方如微风般柔软。
但一只手忽然挡在下颌前。
温迪稍微转过头来,眨了眨眼说:“我们上去。”
周围忽然出现浓厚的风元素, 化成翠绿的羽毛, 正好形成了一个风场。
身下似乎有风将他托起。
风色诗人凌空飘扬,微笑着朝他伸出手。
他不假思索地接过那只手,感知到周围轻飘飘的风, 随即到了房顶上。
温迪伸了伸懒腰, 眼眸微微闭合, 叹道:“在这里看外面的景色很舒服。”
钟离点头:“你总能找到新鲜的地方,真是有趣。”
举目望去,那片葡萄田……
也许有好心人将倒下的葡萄架复原,所以在普通人眼里,像是什么没有发生过似的,但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觉其中细微的差别。
甚至如果展开元素视野,还能看到残留的元素力。
他很容易地联想起昨日的记忆……
“老爷子,坐下来。”
身旁响起清脆的少年音,垂下的手臂被轻轻地拉了拉。
钟离忽地转过身来,却宛如不胜风力被拽过去似的,朝前方一倒。
靠坐在红瓦上的温迪大为诧异。
头上忽然一片阴影袭来。
下一瞬间,另一只手臂将他圈住,两瓣唇贴合而上。
温迪忽然回想起之前那句话……
“新鲜的地方、真是有趣……”
他霎时间察觉到话里蕴含的意味。
面前棕色衣摆微动,金色眼眸里近在咫尺地闪耀着光彩。
对方像是已习惯这般节奏,熟练地撬开唇瓣和齿关,攫取其中的气息。
即使微凉的风拂过,周围气温依然如此灼热,充斥着故乡的风的味道和岩石安稳的气息。
忽然下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庄园内的女仆震惊地看着掉落在地的瓦片,紧张地大喊起来:“是不是有怪物啊?一定愚人众!他们把我们的房子弄坏了!”
迪卢克瞥了一眼楼顶,淡淡地说:“不必担忧,不过是天降陨石罢了。”
女仆疑惑地问:“啊?陨石?”
迪卢克轻笑了一声:“不把房子拆了就好了,嗯,如果拆了,就寄封信去璃月索赔吧。”
始作俑者却是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挥手制造出一个精巧的金色岩块,将房顶落下的空白处堵住。
温迪在旁边看着,不由笑了起来。
钟离靠过来坐下,忽然凑近了说:“陪伴你晚上到清晨,是否感动呢?”
温迪止住笑容,说:“我不敢动。”
钟离继续问:“是我还不够努力吗?”
“?”
“哎,能言善辩的吟游诗人怎么会哑口无声呢?”
“你闭嘴吧。”
钟离微微一笑,忽然低下头凑近了,问:“你不是有办法让我闭嘴吗?”
刹那间,温迪感觉到呼吸一滞。
即使并非最初那般不假辞色,即使已经是这样一颗已然不再安宁的石头……
在这张如玉的容颜上,那微微弯起的红唇……
像是朴实无华的璞玉乍然开光,石头的笑依然炫目。
彼此的气息萦绕此间。
在这方寸空间里,他们的距离已非常地近。
却像是刻意停顿在最后一线距离,只要,再前一步就可以……
温迪向前靠近,轻轻地触碰了下那片唇。
钟离抿了抿唇,像是在回味着,却说:“只是这一点么,这可不像你——”
话未说完,唇上再度被覆盖上温软的感觉。
看起来像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却又有着与外表完全不同的灵巧动作,甚至可以说是依然深谙其中技巧。
循序渐进的吻,宛如乐曲般的韵律。
像是方才在从风场中将他拉起时,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他随着清风而至,逐渐配合着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半晌,钟离开口说:“还是爱我的吧?”
温迪感觉到额间发丝微微湿润,若有所思地望向面前青年。
对方额头上也冒着一阵热气,像是下意识地舔了舔唇。
温迪不由滚了滚喉结,不确定地问:“在问我?”
钟离微微颔首,轻叹一声:“很久你都没有主动吻我了。”
“咳咳……”
温迪听到这颇带着憾意的语气,顺着话头稍加回想,却觉得其实也没有很久……
不过认真而论……确实不如对方主动
钟离继续说:“总觉得你对我失去新鲜感了。”
说这话时,金色眼眸里镀上些许茫然的色彩,像此前尚未完全表露出来的意味。
——分明万物磨损,何以你容颜依旧年轻?
温迪凝望着这双金眸。
汗水润泽在那抹杏色眼影上,愈发透出明亮的光彩,像是沉淀着岁月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