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惠”之后,她慢慢学会了说“治”和“主人”。
开口说出“惠”以外的第一句话,后来的一切就都变得很简单,来到这里的第三年,青森萤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阿治阿治!”女孩穿着红色的小斗篷,像是小炮弹一样冲进书房——在纵容之下,她变得越来越没规矩了。
“我好饿。”
“不是才吃过吗?”太宰治看着她脸上的婴儿肥,悄悄勾起唇来,这家伙刚来的时候瘦瘦巴巴的,吃东西都小心翼翼,像是一只被虐待过的小猴子。
“阳子阿姨做的苹果派好好吃,我还想吃。”她钻进他怀里,“又在看心理学的书籍吗?”
“没有哦。”太宰治把书递给她,叫仆人给她送吃的上来,青森萤拿起书看,这本书的名字叫《怎样娇养一个女儿》,太宰治正翻到八到十二岁的食谱。
“上面说,为了避免青春期长痘,让你自卑,我应该控制你的糖分摄入。”盯着她有点凝重的神色,太宰治笑了笑:“不过我觉得没有什么科学道理?买来打发时间的。”
“我不长痘。”青森萤郑重地说道:“根本不需要控制!”
“嗯。”太宰治任由她把自己的书塞进抽屉里,摸摸她的脑袋:“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吗?”
她摇摇头,略带抱怨地说道:“阿治的课好难,比学校里的难多了!”
“你上过学?”太宰治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她心虚的表情,等她结结巴巴乱七八糟地转移话题,他才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萤。”他叫她,语气温和:“我不在意你的过去,你也不需要做出隐瞒,但你的未来,每一秒钟都只能由我给你,明白吗?”
女孩慢吞吞点点脑袋,把脸埋进他怀里。
“写下来。”
太宰治就是这样的人,发誓不够,还要写在纸上,按下手印,从第一天开始,她签订的各种契约已经有十几张了。
她记不住,不过没关系,有人会帮她记住。
倒计时第四年,太宰治过了十岁生日,两个月之后,他失去了母亲。
得知消息的时候,太宰治正和她一起研究怎么制作冰棍,陌生的仆人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跪在他们面前,说道:“夫人死了!”
青森萤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模具掉到了地上,两个人一起切的各种水果扑腾翻滚了一地。
太宰治皱起眉,看了那个仆人一眼,他手里的模具抖都不曾抖一下:“你吓到她了。”
直到晚餐,太宰治好像还在为掉在地上的水果生气,脸色阴沉沉的,青森萤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有点害怕地伏在他的肩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总觉得他不需要安慰。
第二天,她五点就被叫醒,穿上了黑色的丧服,被牵着前往太宰治母亲的葬礼。
人好多,好热闹,热闹得不像是葬礼,像是她曾经在黑衣组织里参加过的,觥筹交错的晚宴。
“他们不难过吗?”青森萤红着眼睛问。
太宰治看她一眼:“我倒是好奇,你在难过什么?”
“我就是会难过呀。”青森萤抹抹眼睛:“因为那是你的妈妈。”
太宰治勾勾唇,露出几分讽刺:“你没见过她,也不了解她,眼泪不是为她而掉的,是因为我。”
青森萤从来不反驳太宰治的话,因为他说的全部都是对的。她抱住太宰治,蹭蹭他的脸颊:“我在为你难过。”
他笑了笑:“真该把你的眼泪装起来,好久没哭过了,我的萤。”
有人来和太宰治打招呼,已经初步有了少年模样的他轻轻点头,黑色西装衬得他斯文极了,叫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低头凑到她耳边说的内容。
语气刻薄又尖锐,他说:“这家伙真像一头猪。”
青森萤瞪大眼睛,心虚地看了看刚刚那个人,后者根本不知道小少爷对他的评价,太宰治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没过多久,他就提前退场了——即使那是他母亲的葬礼。
倒计时还剩三年,又是大雪,太宰治的父亲有了新的妻子,来拜访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挺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打量着他们,青森萤有点好奇地盯着她的肚子——那里面有个即将出生的宝宝。
年轻的女人挽着丈夫的手臂,用警惕的目光瞪着她,青森萤退后了几步,下意识低下了脑袋。
太宰治挑挑眉,跟着看了一眼那女人的肚子。
晚上,青森萤正趴在床上玩手机,太宰治洗过澡,坐在她身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青森萤钻进他怀里,太宰治抚摸着她的脑袋,像是在思索什么东西,过了一会,他低头看她。
“想让那孩子生下来吗?”他问。
“欸?”青森萤立即放下手机:“为什么这么问?”
“那女人的眼里写满了对金钱和权力的欲望,还有对我们的厌恶,萤,我们要保护自己。”他把自己说成了一个被害者。
青森萤盯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意外吗?我是这样的人。”太宰治停下了抚摸她的动作。
在她沉默的时候,他又朝她笑笑,屈起膝盖把她捧上来。
“但是你没得选了哦,好可怜。”
他蹭蹭她的鼻尖,这是他这些年来难得主动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青森萤一时间什么也忘记了,一口啾在他的侧脸。
“我喜欢阿治,怎么样都喜欢。”
他笑笑,神色倦怠地说道:“解决掉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好无趣,还是听你的话算了,让我们一起看看善良的结果。”
三个月后,那个女人流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都说是太宰治下的毒手。
他的父亲满脸失望地看着他,说他和他的母亲一样心狠手辣,青森萤急得要命,太宰治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