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浮出,房间一侧响起什么动静,纪眠忍着痛楚,慢慢偏过头。
这是一间狭窄的屋子,各个生活区域之间没有分隔。床头一张简单的书桌,左侧几步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纪眠从未见过的老式灶台,作为厨房。
灶台生火,一口锅架在火上,咕嘟咕嘟。
墨发黑衣的青年默默站在旁边,搅动锅里的汤勺。
升腾的蒸汽中,他清俊的脸上有几道尚未痊愈的血痕。
像是察觉到纪眠的注视,楚时野扭头。
纪眠看着他。
他看着纪眠。
没人开口,房间内的气氛莫名凝固。
“……”
纪眠心想:唔,我好像不太礼貌。
他强撑着坐起,想要说什么,修长而毫无血色的五指忽地捂住嘴,从苍白的唇间溢出虚弱的轻咳。
楚时野立刻盛出锅里的东西,端到床边,抬手,犹豫一下,掌心落在纪眠纤瘦的脊背之间,力度很轻地一下下拍抚。
纪眠咳得喉间腥涩,眼前一阵眩晕发黑,冷汗泠泠落下,染湿柔软纤细的墨发。
楚时野耐心地陪着他,直到纪眠咳声暂缓,又默默给他端来一杯温水。
纪眠接过那杯水,温热的水一点点压住喉间的干涩。他抬起微湿的睫羽,轻舒一口气,感觉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谢谢……”
纪眠开口,神情倦怠,嗓音沙哑疲惫,却如流淌过林间的浅溪,自带林叶清风般的温润清和。
“是你救了我吗?”
楚时野点头,没说什么,又把那个热气腾腾的碗往前一递。
纪眠一无所知地垂眼。
白色的碗里,一团黑漆漆的不可名状之物黏稠地瘫在那里,浮出咕嘟咕嘟的诡异泡泡,泡泡不断破碎,声音犹如古神喑哑的低语。
纪眠嗓音几不可察地凝滞一下:“这是……某种汤吗?”
楚时野摇摇头:“不,这是粥。”
纪眠稍稍后靠:“那……是黑米粥?”
楚时野:“不是。”
“这是白米煮的粥。”
纪眠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面前的Alpha已无声靠近,微微低着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喝下它,也许你的身体会好一点。”
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