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连董事长居然都亲自去了,他得好好研究一下这其中的门道。
苏知:“……”
其实并没有什么门道。
他悄悄地关掉了讨论群。
消息又响起来,是他的同事发来的消息:“小苏,组长说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严重吗?严重的话要记得去医院哦。”
苏知打字:“不严重,没事的。”
同事:“唉,夏天就是容易不舒服啦,我刚听别人说,隔壁公司前几天有个员工肠胃炎,也不知道怎么拖得,居然搞到在公司晕倒了,打了120火急火燎的送去急救。你可一定不能拖啊,不舒服就赶快去医院,不要因为懒就一直拖!”
苏知:“……”
没有,他现在是很活蹦乱跳的。
不过同事说的这种经历,他上辈子倒是有过类似的。
那次他的胃病犯了,一开始不严重,他自己摸索着吃了从前医生开过的药,觉得好像好了一些,还能正常活动,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了。
即使整个上午的时间胃部一直隐约有些疼,但他总觉得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想着等等再考虑好像也行,他先把眼前一定要做的事情做完再说,说不定等一会儿它就自己好了呢?
就一直拖延到了中午。
午饭没注意吃了一道凉菜,没有几分钟,他的胃就像被弯折捶打过一遍似的,一揪一揪的疼。
几乎瞬间就将他压垮掉了。
同在餐厅的同事见他面色苍白、冷汗如雨,问他要不要帮助。
苏知倒是还冷静,自己打开手机叫了120,被拉到医院去打点滴。
也没别的问题,就是长期慢性胃病,自己也不注意,生活得糊里糊涂的,积攒起来在某一个时刻爆发了。
医院床位紧张,他这种病没够上排床位的程度,被安排到那种专门用来输液的椅子上领了个位置。
椅子宽大冰凉,他蜷缩在椅背上,仰起来的脸色比医院天花板上的冷光还要细白一些。
护士嘱咐他自己看着点滴数时间,即将打完的时候叫他们来换。
苏知就看着那个小小的输液瓶,水滴在输液器内一滴一滴地落下,遵循着永远不变的速率。
好像那些一点点在他体内积累的疼痛。
好像痛楚和苦涩就是这样,当它们一点一滴地的出现时,好像是在忍耐界限以内的,无视掉也可以过下去,总给人一直会不会放一放它们就会自己痊愈的错觉。
侥幸的人便会容易心存幻想。
但大多数时间,当细微的痛楚浮现到表面的时候,或许说明这具躯体的内部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积累下去的结果只能是越积越多,直到承载着它们的容器彻底皲裂。
药液顺着针头流进他的体内,药物直接作用到血管,起效很快。
身体上的痛楚渐渐平息,无力感消失,冷汗不再流出来,他恢复了正常思考的能力。
好转了。
但那个时刻,他看着自己青了一大片的手背——他的皮肤太脆薄,仅仅是被细针头扎了一下,也会留下那么浓重的痕迹,像一团阴沉沉的乌云。
莫名觉得随着疼痛的平息,好像有另外一种存在一点一滴的,从他体内静默地离开了。
令他一瞬间不知为何有些茫然,反倒比痛楚还在时更空茫了。
愣愣地看了自己的手背好一会儿。
直到发现回血已经回了一大截,才慢半拍地叫了护士。
……
不知怎地想起往事,苏知隔了几分钟才想起来回复同事:“好哦,谢谢。”
和同事简单聊了两句,就彻底没事情干了。
他扭头去看车窗玻璃。
车辆驶过一段深色的建筑群,他从玻璃上看到男人的倒影。
垂着头在工作的样子有些模糊不清,随着背影变换,若隐若现地像是闪现的电影片段,那种谢幕时一卡一卡消失的帧画,有种说不出的虚浮。
他莫名有些不安地扭头去看的男人真实所在的地方,看到他小臂上的青筋脉络,因为工作内容不太愉悦地皱起的眉头。
像是感觉到他的窥探,专心工作的男人忽然侧了侧脸颊,分出一道视线看过来。
他的眼神一和苏知的对上,先前看上去的种种从容冷静就像幻影一般散开了。
那双稠深漆黑的眼眸中分明藏着一股暗火,如同即将出笼的野兽一般将苏知紧紧攥住。
很显然,他只是在强行压着某种不好明说的欲求,强逼自己在路程上就将必须的事务处理完毕。
好为接下来的行动腾出时间。
扑通。
苏知又像个小螃蟹一样把眼睛移开了。
心脏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飞快地跳了一下。
这会儿是午高峰,车辆在路上行驶的速度不算快,断断续续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山脚下。
沿着蜿蜒的山路爬上去。
说是山顶,其实没有很高,这是一座颇为秀气的小山,山路谈不上陡峭,上坡的幅度打造得很平缓,四周花了大价钱做了足够的安全防护,使得道路宽敞平阔,没有人们常规认知中的那种山路险峻。
太危险的话,谢疑也不可能让苏知住在这里。
山小是小了点,但在市中心这种位置已经很稀罕了,尤其是这座山的风景那么精致秀美,假如按照原计划开发成一个度假村,一定是个绝妙的企划。
司机不知道第多少次地感叹着:
可惜了。
这么漂亮的地方,被人盘下后,只堪称吝啬的建了一栋别墅,所有的景色和耗费巨大的打理维护,都只为住在这里的两位,不,准确地说是其中一位主人准备。
太奢侈也太浪费了。
不过,总归这不是他一个打工人该操心的事。
谁让人家老板乐意呢?
车辆在别墅门口停下,别墅包含了宽敞的院子,要先穿过院落的一小片空地才能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