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喷在桃木剑上斩妖的,虽然没什么用,但也说明喝符水是正常环节。
只是不知为什么不是两个收妖的少侠喝,要他们喝……
民间也有喝符水治病的法子,杜老爷这些年为了治眼睛也没少喝过。高人都说不要多问,他也就没再细想,仰头喝了下去。
杜夫人也一饮而尽。
凤箫看着他们喝完符水,嘴角噙起一丝冷笑。
这符纸是没任何作用的,上面的鬼画符都只是凤箫和龙笙在屋里随手涂鸦,完全乱画。
真正有用的,是那随着符纸一起化为粉末,融入水里的吐真丹。
他们要两人在大庭广众下承认罪行,将心里埋藏最深的秘密说出来。
吐真丹需要一段时间才起效,龙笙不紧不慢地拖延着时间。
少年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
“食眼之妖名罗刹鸟,诞生于阴尸之地,十分凶戾,看似食人双眼,实为食人贪欲。它并非从外而来,是落羽镇内的贪欲与尸气,将它生了出来。”
凤箫紧接着道:“夺子之妖名姑获鸟,因难产而亡的产妇怨念所生。寻常难产亡故,怨念不足以化妖,定是有人加害,才使得产妇临终怨恨滔天。”
“若要驱妖,光凭祈福远远不够,需得犯错之人真心忏悔赎罪。”凤箫视线从底下的盲人身上一一扫过,“……祈求原谅。”
不是祈福,他们不配。
他们只配祈求百鸟的原谅。
至于百鸟原不原谅,那是鸟儿们的事。但这声道歉,落羽镇必须给。
李杜两家人一懵。
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要是被百姓知道罗刹鸟是他们造的孽,两家人以后还怎么在落羽镇立足!
杜老爷正要提醒两位少侠不用说这么详细,在人前向来温柔和善的杜夫人突然神色狰狞,歇斯底里道:“跟那个贱人祈求原谅?做梦!”
“贾氏那个贱人,有什么资格生下杜家的长子?杜家长子只能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我是不停派人送补品逼她吃下去,把她胎儿喂大喂胖,喂得她难产,还收买稳婆不许救她,我做错了吗?谁家的长子不该由嫡妻生?她自己僭越,死了也是活该,怎么还有脸怨我?她变成那什么姑获鸟,去偷别人的孩子,那是她自己造孽!跟我有什么干系?我凭什么要忏悔赎罪?”
众人目瞪口呆,窃窃私语。
“没想到杜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真是狠毒啊……”
“她还敢在这儿装无辜,谁有我的孩子无辜?她害死小妾,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一名被姑获鸟偷走孩子的妇人哭诉道。
杜老爷身形一震,不可置信地问:“贾氏的孩子是你害没的?”
贴身丫鬟惊恐地扶住杜夫人:“夫人,不要再说了……”
夫人这是犯了什么失心疯,竟然把这种事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杜夫人一把甩开丫鬟的手,哈哈大笑,神情癫狂:“是啊,不止贾氏的孩子,夏氏的孩子,王氏的孩子,还有你那几个害喜的通房丫鬟,都是我弄没的!”
角落里的夏氏眼眶一红,感激地看向祭坛上的两个少年。
虽不知他们是用什么法子让杜夫人把那些腌臜事都抖露出来,可她现下畅快极了!
杜家的老太君气得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虚空:“你,你这个毒妇……原是你害得我们杜家断子绝孙,我们杜家家门不幸,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毒妇进门!看中你这个儿媳妇,活该我,我瞎了眼……”
杜家老太君一口气上不来,当场晕了过去。一群丫鬟手忙脚乱地上前扶住:“老夫人,老夫人!”
杜老爷沉痛道:“夫人,你为何要这样做?不是早就说好,妾室生了孩子,就认你做嫡母吗?这和你生的孩子没有区别啊!”
杜老爷对杜夫人动了真情,都得知这种残酷真相,竟还不忍心责怪。
杜夫人冷笑:“我找个野男人生孩子,认你当爹,继承你杜家家业,你也别介意,反正不都一样吗?”
凤箫:“噗。”
虽然看杜夫人很不爽,但这话他爱听。
杜老爷面色一沉。人是双标动物,他自己妻妾成群,愿意把妾室的孩子过继给嫡妻,都感动自己情深不移。但一想到妻子和别的男人生孩子给他戴绿帽子,还妄图夺走杜家产业,他就感到无比愤怒恶心,痛恨妻子水性杨花。
哪怕杜夫人没有真的红杏出墙,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杜老爷都心生芥蒂。
杜夫人还嫌打击不够,再插一把刀,笑道:“夫君啊夫君,你还不知道吧,你这双眼睛,也是我弄没的。”
龙笙凤箫惊讶。
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杜老爷面色一变:“你和那妖怪有勾结?!”
他的眼睛明明是被罗刹鸟啄瞎的!
“怎么能说是勾结呢?只是做了个交易而已。”杜夫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什么事都敢往外讲,“成婚前我就听过夫君的名声,贪花好色,喜新厌旧,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纵我有十分美貌,也难敌你万般风流,收不住你这一颗心。”
“当年我在花轿中,听到一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付出一双眼睛的代价,换夫君对我一心一意。虽然我以后再也看不见,可我那好色的夫君也再也看不见美色。”杜夫人笑道,“我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于是那妖怪啄走你我一双眼睛,你瞎了眼,再也看不见外头那些花花草草的颜色,便不能再去拈花惹草,我果真得到了夫君的真心。”
“听闻那罗刹鸟是以贪欲为食,我本不明白,试问天下哪有女子不想要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难道这也算贪欲?不过现在也明白了,我要那件百鸟朝凤嫁衣,杀光了落羽镇的鸟儿,它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