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鹿鸣的想法则是扩充岁岁星的功能。
贺晓远听着,不得不承认,这样优化的方式很有可行之处。
到秦乘飞,这位的思路更开阔——他提议将岁岁星提出来,单独成立一家公司,用以开发岁岁星。
同时详举了几大可以开发的方向:婚恋、游戏、娱乐。
得到了台下高管的兴趣,问了一些细节问题,秦乘飞一一作答。
贺晓远全神贯注地看着,邹帆平这时候凑过来,低声道:“可真牛啊,那么多人汇报,也就他了,弄得跟大学答辩一样,袁淼都没这样的待遇。”
贺晓远听归听,没吭声,注意力还在台上。
邹帆平这时候和江薇薇他们嘀咕起来:
“还没到小远?”
“快了吧?”
“这个次序到底怎么排的?”
“听说是按照工牌号。”
“哦。”那就不奇怪了。
贺晓远工牌尾号是53,管培组最后一个。
时间滴滴答答往前,如果一个人的汇报时间十分钟,紧凑些,一个小时最多也就六七八个人考核。
台下负责考核分数的高管们很有远见,刚一开始就宣布缩短时间加快考核速度,把效率提上去。
终于,五点半的时候,轮到了贺晓远,也是今天考核的最后一名。
其实这时候大家都累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高管们虽未表现疲态与不耐,但通过后半段考核只看不问没表示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对管培生展示宣讲的内容,多少已经到了兴致寥寥的程度。
一三两组悄悄拿手机在群里聊过,觉得高管们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他们优化岁岁星的思路很多都重合了,听来听去就这些,换汤不换药,是个人都得听得没什么兴致。
有人道:
【难道优化岁岁星的思路不对?】
【不会吧,这思路没问题吧?】
【我觉得还是因为这次考核的人数太多了,前面还好,中后期的人不占光。】
【别这么说,小远最后一个,还没上台呢。】
有人却道:
【不啊,我觉得小远什么时候上都一样,就凭他那张足够惊世骇俗的脸。】
其他人:
【也是。】
【对哦。】
【笑哭.jpg,差点忘了,大帅哥不是我等凡人。】
果然,等贺晓远从座位起身、抱着电脑上台,人前露出他那张出挑的面孔与优越的气质身形,原本沉闷的厅里一下小范围的骚动了起来。
台下有人交头接耳,前排的高管们也都瞬间活了——有人低头看考核单上的名字,有人面露惊羡地看着台上,或者笑着跟身边人感慨嘀咕了两句,甚至有高管隔着好几人,招呼坐在另一边的公关部的女boss,示意她这管培生太适合公关部了。
那位长相美艳气质卓越的女boss看看考核单上的名字,再抬头看看台上人,大方地笑着来了句:“贺晓远,我给你满分,回头直接来我们公关部。”
逗笑全厅,让死气沉沉了好一阵的会议厅里重新活络了起来,高管们也都来了精神。
厅内角落的摄像机,网络那头,是坐在汽车后排、正赶去某活动路上的陆琛。
陆琛戴着耳机,面前的搁置架上摆着平板,目光看着屏幕,看到听到这一幕,眸中染上了笑意。
会议厅这边,登台的贺晓远被公开揶揄后,笑了笑,没说什么,放好电脑,做好汇报前的准备,PPT投影到幕布上,手里拿好遥控器,来到PPT旁,人站得直,气质气场稳住,按了下遥控器,从容淡定地开始了今天的汇报:
“大家下午好,我是管培组贺晓远。我今天汇报的主题是——”
PPT跳出第一页。
贺晓远的声音紧随PPT上跳跃出的那行标题:“——《互联网的产品生存,是否只有KPI与生死》。”
接着,面对台下,贺晓远沉稳地说出了登台后的第三句话:“我对岁岁星这个产品的思路和判断是,它是一个既不需要被删除砍掉,也不需要被整合优化的初代社交互联网产品。”
贺晓远:“它拥有在互联网这个大生态的角落中,以目前低用户低日活的现状,‘苟活’下去的权力。”
贺晓远按着遥控器,将PPT翻页:“下面,我将从这几个方面进行阐述。”
……
别说管培组全体,即便是今天负责考核的高管们,都没人想到会有管培生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和思路——
贺晓远认为岁岁星既不需要被砍也不需要被优化,它完全可以像路边的一朵花一颗草那样、维持现状的继续生存在如今庞大的互联网生态中,无所谓KPI,也无所谓成长,只要存在于那里即可。
原因:
一,岁岁星作为初代互联网社交产品,无论代码还是后台数据都很完整,因为产品简单、不存在升级,继续运营维护下去的成本低到对思普瑞思这样的公司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二,岁岁星目前在全国依旧拥有低数量的用户,这部分用户的年龄普遍在30岁以上,个人账号的存在时间长达十多年之久,也就是说,目前的用户,基本都是老用户。对以前的用户来说,岁岁星还有玩儿的意义吗?没有。那岁岁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在回忆,在纪念,在岁岁星曾经见证了一代互联网用户的青春。
三,一个初代的已经被时代淘汰的社交产品,在被整合优化甚至改变扩充后,是否能达到满足公司KPI要求的效果?未必。
但一个原封不动的岁岁星,它在那里,就像一个纪念碑,总会有人想起来的时候去看看。
四,总要有什么在互联网发展的过程中留下印记,如果别的公司有这样的产品,思普瑞思这样的行业前沿公司当然也必须有。
某种意义上,这本身也是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