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再梦到当时的事情了。
怎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梦到这个。
她按揉着自己的眉心,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难道是因为今天成亲,所以才会想起这些来?甚至还有些出了冷汗,嫁衣黏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
薛娆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薛源与薛夫人收到自己的信之后,会怎么想。
以他们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现在即将嫁入豫王府,恐怕心情会很复杂吧。
薛娆苦笑地想,这并非她所愿。
若是薛大宝薛小姝没有找到箫应懃的话,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再与他有任何联系。
远处。
随着一声“动手”,数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窜了出来。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
正是薛娆。
迎亲队伍的护卫,反应的很快,纷纷拔剑。周围的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种架势,有些险些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为了保命,纷纷逃窜。
轿子猛烈地摇晃了一下,落在地上。
轿中的薛娆,身体狠狠地撞了下,疼痛令她忍不住出声。
怎么回事?
她急忙稳住自己的身体,侧耳倾听,外面很是嘈杂,可以确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箫应懃在,还有护卫,她现在出去,不仅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帮倒忙。
一柄利剑,朝轿子刺来。
而坐在轿子内的薛娆,还一无所知。
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咔啷——
那柄利剑,已经被人架住。黑衣人朝对面看了过去,正是一身红色的箫应懃。男人剑眉星目,黑色的眸子,冷了下来。
整个京城,今日应当有禁军把守。
如今竟然放进来如此多的可疑之人,也不知那禁军头领究竟在做什么。
箫应懃周身的气息,比方才更冷。
黑衣男子,躲闪不及,已然受伤。
但是他却没有惊慌,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嘴唇却弯起了一个笑容。
他的任务,已经达成了。
箫应懃似乎反应过来,不好,一个念头,快速地掠过他的脑海,转过身,轿子里的女人,已经被人拽了出来。
对方的轻功不错,三两下便已经带着她离开。
“豫王爷,这调虎离山之计如何?”
身后男子嘲讽的声音传来,箫应懃手起剑落,一剑穿心。
那人再也笑不出来。
……
薛娆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在京城里直接大开杀戒。
带着她离开的男人,轻功极好。
她甚至有些想吐。
刚才被他从轿子里拽出来的那个刹那,她就闻到了血腥味。
若是对方再慢一点的话,她就可以用随身携带的迷-药迷晕对方。
可对方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仿佛像是知道她早有准备一样。
“豫王妃最好还是少做一些手脚的好,吃过一次亏之后,定然不可能在你的手上,再吃第二次亏。”
薛娆黑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个人认识自己?
而且很了解自己。
他甚至对自己身上带有迷-药的一事,了如指掌。
眼见被他扛在身上的女人一下子老实下来之后,男子冷笑了声。
只能听到风的声音,薛娆冷静地想着脱身之计。
她现在甚至不知道绑走自己的人是谁。
箫应懃在朝廷里的对头?还是大昱皇帝做的手脚,或者单纯只是憎恨自己?
都有可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带着她,来到了林子里。
天色还早,但林子中却很暗,对方将她丢在地上,扯掉了蒙在脸上的面罩。
薛娆这下,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是一个羌人。
而且是曾经从箫应懃手中逃走的那位羌人,陆逸。
薛娆这下子就理清了思路,难怪这个男人会挑选这个时候,将自己从箫应懃的手中带走。不仅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仇恨,他们之间的私仇,恐怕也是不容小觑。
“看来,你还记得我。”
陆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
薛娆揉了揉自己被摔得有些疼的胳膊,“陆大人,如今身体却恢复了,看来这世间还是有医术高于我的人。”
奇怪,她心中纳闷地想,陆逸的那个病,按理来说,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是绝对不可能治愈。
所以只要一直拖延下去,他必死无疑。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活了下来。
谁治的?
陆逸扯住薛娆的头发,将她拽了起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好疼——
薛娆险些吃痛出声,但是她忍了下来。现在出声,只会如了眼前男人的意。
陆逸冷笑了一声,还挺会忍耐的。
也不知道能忍耐多久。
“正如你刚才说的那样,这个世上,比你好的大夫,不是没有,薛娆。你之前把我骗的团团转,是为了箫应懃?”
他讲她按在背后的树上,粗粝的手,拢在她纤细的脖子上。
他的手很冷。
如同毒蛇一般。
薛娆看着眼前的男人,说不了话。
对方继续道:“我倒是没想到,一个被箫家害的父母都没了的人,却愿意嫁给箫家的人,真是有意思。”
他怎么会知道?
薛娆的心脏,剧烈地跳动,险些要跳出嗓子眼。
这件事,不是除了薛源与薛夫人之外,只有奶娘知道吗?
就连她自己也不过刚刚知道没过去多久。
陆逸将薛娆的反应,尽收眼底,笑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箫应懃这次会不会来救你。”他微微收紧自己的手,眼见薛娆几乎快要停止呼吸的时候,才放开。
薛娆双腿一软,跌落在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好疼,差点死了。
他是真的打算杀了她。
“一个公主,沦落到如今的地步,未免有点太可怜。”
薛娆没有否认,现在急着否认,反而更容易引起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