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一声感叹,刘胜也不由笑着摇了摇头;
思虑片刻,终还是长呼一口气,将手在大腿上一拍,顺势从躺椅上坐直了身。
待重新望向五哥刘非时,刘胜望向刘非的目光中,却仍那抹一尘不染的坦荡,和不带丝毫虚伪的亲近之意。
“五哥的担忧,我明白。”
“程夫人、四哥的疑虑,弟弟我,更是亲身体会过;”
“——甚至至今,都还随时随刻体会着······”
以一种自嘲的语气说着,刘胜也不忘苦笑着昂起头,朝凤凰殿的方向稍昂起手;
而后,便又见刘胜温尔一笑,伸出手,在刘非的大腿上轻轻一拍。
“但我觉得,五哥不需要因为这件事,而生出太多的疑虑。”
“——因为皇祖母,只会宠爱那些实在、忠厚,没有太多小心思的人。”
“无论是我们这些皇子,还是朝野内外那些公卿百官、元勋功侯;”
“只要是能和皇祖母亲近的,无一不是坦坦荡荡的君子。”
“所以,皇祖母对五哥的宠爱,也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五哥率直、爽真的性子,让皇祖母感到喜爱。”
如是说着,刘胜又对刘非微微一点头,待刘非面上,再度挂上那标志性的憨厚笑容,才将手从刘非的大腿上收回。
而后,刘胜便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顺势将双手举在了脑后,作势要往躺椅上靠下去,脑后的手,却不着痕迹的指向了殿前外,凤凰殿所在的方向。
“至于‘那边’那一家子~”
“——弟弟我原本也以为,我们得老实、本分,才能不被记恨。”
“但我的经历,恐怕已经足以证明,‘那位’的心性,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了吧?”
“无论我们做什么,恐怕都无法妨碍‘那位’,凭着自己的儿子母凭子贵,就生出莫名的怒火,来迁怒我们?”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与其再小心谨慎,倒还不如随遇而安;”
“她恼,就任由她去恼;”
“反正过不了几年,我们就都要去关东就藩了,‘那位’就算是想秋后算账,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吕太后的手腕······”
听到这里,刘非原本略带些忐忑的面容,也是逐渐平静了下来;
待刘胜道出这最后一句话,刘非的嘴角上,更是挂起了一抹心领神会的怪笑。
见刘非这幅反应,刘胜也是笑着长呼一口气,重新再躺椅上躺下身来。
“——再~者说了;”
“比起‘那位’阴晴不定的性子,恐怕皇祖母的宠爱,才是我们兄弟几个,能真正信任的护身符?”
“皇祖母在一天,就必然会护我们一天;”
“饶是那妒妇,气的将凤凰殿砸成平地,有皇祖母宠爱,我们,也不必太担心······”
刘胜这最后一语,终是让刘非彻底平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沉吟片刻,才试探着问道:“那对皇祖母······”
“——在皇祖母面前,五哥就做最真实的自己便好;”
“五哥的性子,我是再了解不过。”
“只要五哥能像过去那样率直、爽真,且时刻不忘孝顺、恭敬,那皇祖母的宠爱,对你们宣明殿而言,就不会是祸患。”
“非但不是祸患,甚至,会是意料之外的福分。”
“毕竟,比起还没住进椒房殿的‘那位’,皇祖母,可是实打实住在长乐宫······”
试探的话语还没道出口,就被刘胜尽数给出答复,刘非先前稍悬起的心,也终是在这一刻彻底收回了肚中。
过去,那抹时常挂在脸上的率直笑容,也终于是在这一刻,重新回到了刘非脸上。
“明白了!”
“过几天,我就到长乐宫去,给皇祖母问安!”
“到时候,小九可得陪我一起去?”
怎料刘非此语,却只引得刘胜苦笑着摇了摇头;
待刘非再次流露出忐忑的表情,刘胜才深吸一口气,再对刘非温和一笑。
“最近这段时间里,朝野内外,恐怕会有很多事发生。”
“倒也不是不好的事;”
“只是父皇、皇祖母,恐怕都会很忙碌。”
“所以,五哥想找皇祖母,也得等过了这段时间,等皇祖母闲下来······”
“——毕竟,匈奴使团,就要到长安了;”
“等匈奴使团一走,梁王叔,也大概就要回梁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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