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说出一句明白话。
正当刘非摇头苦叹着,考虑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时,不远处的瞭远台,突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号。
“吴贼退了!”
瞭远卒竭尽全力的一声嘶吼,惹得刘非、李广二人不由一愣;
待片刻之后,二人来到城墙外边沿时,却见城墙外的叛军,已是在叛军将领的指挥下,如潮水般退去。
“嗯?”
“贼军这波攻势,才刚发起没多久吧?”
“这就······”
“——退了?”
刘非惊诧之语,只引得李广迷茫的摇了摇头,明显也对叛军的异常举动,感到非常的困惑。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城墙上的远处,突然想起一阵愈发响亮的欢呼雀跃声,让刘非、李广二人,更是一阵不明所以。
直到午时,那个震惊天下人的消息,由角楼上的梁王刘武亲自道出,整个睢阳城内,便彻底沉浸在了胜利前的喜悦当中。
“太尉周亚夫派出轻骑,奇袭淮泗口!”
“叛军粮道已绝、退路已断!
”
“——刘鼻贼子,已然是穷途末路!
!”
·
“大王······”
“大王慢些·········”
同一时间,睢阳以东三十里,吴楚叛军大营。
看着手脚无力的吴王刘鼻,被身边的吴国将领们合力搀入账内,面如死灰的躺在王榻之上,吴国大将军田禄伯,只陷入一阵漫长的呆愣之中。
便是先锋大将桓霸,看着刘鼻这幅模样,也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主帅田禄伯、先锋桓霸如此,其余的吴国将领,自然更是手粗无措;
就这么围在刘鼻的王榻边,静默良久,才终见王榻之上的刘鼻,在吴王太子的搀扶下稍坐起身。
只那双涣散、昏暗的目光中,却再也看不出丝毫‘东帝’的风姿,和霸气······
“周亚夫派韩颓当,把淮泗口攻占了······”
“淮水、泗水也已经解冻;”
“大军的粮草,已经无法再运到睢阳城下了·········”
低沉、哀婉的语调,让帐内众将无不是深深底下头;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上了‘大事休矣’四个字。
——在这个世代,粮草,或者说粮道,就是军心、士气最基本的保障基础!
军中粮草短缺超过三天,就会让将士们怨声载道,超过五天,就会开始军心低迷。
而‘粮道被断’,则是会一举击溃大军的所有军心士气;
如果处理的不得当,更是会让整个军队,都失去八成以上的战斗力······
“这韩颓当,也实在是太阴险了!”
“——攻占淮泗口就罢了,居然还把淮泗口的溃兵,都驱赶到了大营外!”
“几千溃兵涌入大营,只怕此刻,淮泗口失守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营······”
见帐内众将都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吴王太子刘驹只得走上前,愤恨不平的道出一语;
却见王榻之上,刘鼻却满带着绝望,将头别向了王榻内侧。
“粮道断了······”
“只等军中的粮草断绝,大军,就会一触即溃······”
“万事休矣······”
“万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三两句话的功夫,刘鼻便是一阵轻咳起来,刚从嘴角上擦去的血迹,也再次将刘鼻的颌下髯须,染出点点猩红。
见刘鼻如此萎靡不振,帐内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终,还是由一名稍年长些的老将站出身,试探着对刘鼻一拱手。
“大王;”
“要不,先撤退吧?”
“韩颓当虽然攻占了淮泗口,但既然是轻骑突袭,就肯定没有太多兵力。”
“大王引军退回淮泗口,肯定可以······”
“——不~”
“——不能退~~~”
“——绝对不能退兵······”
不料老将话音未落,被王太子搂在怀中,虚弱的躺靠在榻上,目光仍旧暗澹目光的吴王刘鼻,便惨笑着摇了摇头。
“退路,不是真的用来撤退的;”
“而是用来巩固军心,让将士们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专心攻打睢阳的······”
“寡人引军西进,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连战连捷;要么,止步不前······”
“一旦后退,立刻就是大军溃散,数十万大军,尽做鸟兽散······”
如是说着,刘鼻便稍扭动着身子,在王太子怀中平躺下来,将呆滞、空洞的目光,撒向军帐的顶部。
“淮泗口,已经无法重新夺回了······”
“大军粮道已绝,退路已断;”
“将士们军心涣散,也不过是三五日内的事。”
“西边的睢阳,有公子非带来的援军,很难攻破;”
“北边的昌邑,周亚夫坚壁清野,挖壕沟、铸壁垒,经营许久,也没有攻破的希望·······”
“呵······”
“——寡人总算知道,周亚夫为什么要早早驻兵昌邑,坚守不出了······”
“原来,是淮泗口·······”
“淮泗口··········”
又是几声极尽凄苦的叹息,刘鼻终是绝望的闭上双眼,将身子一番,直接背对着帐内众将;
虽然没有开口,但这万念俱灰的架势,分明是放弃治疗了。
见刘鼻已经被‘淮泗口失守’的消息,击溃所有的雄心壮志,吴王太子刘驹满带着恳求的目光,只直勾勾锁定在了大将军田禄伯,以及先锋大将桓霸身上。
单就是那目光中的极尽凄苦,和恨不能跪地叩首的卑微恳求,就已是让田禄伯、桓霸两人心虚的低下头去,根本不敢直视刘驹那深邃的双眸。
刘鼻,说的没错······
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