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并没有应诺;
而是将嘴里的木棍咬得更紧些,对韩颓当稍一拱手,便各自转身离去。
待将官们各自离去,韩颓当也再度翻身,趴在洼地边沿,目不转睛的打量起不远处,那燃着星点火光的军营,身旁的骑士才开口问道:“弓高侯。”
“既然是偷袭,不应该先派人潜伏靠近,把营门处的哨兵处理掉吗?”
“若是被敌人提前发现,岂不是要坏事?”
听闻骑士此言,韩颓当面上虽严肃依旧,但望向那军营的目光中,却立时带上了一抹狂热!
那狂热,就像正在捕猎的豺狼,也如同缓缓靠近猎物的虎豹······
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却见韩颓当的目光,仍旧死死锁定在那出军营。
只是嘴中咬着的木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
“那几个哨兵,已经睡着了!”
含湖不清的一语,只惹得骑士诧异的昂起头;
却只看见军营外,有两个模湖不清的人影,似乎依靠在营门的木栏上。
正当骑士再度侧过头,想要弄清楚韩颓当,是如何看清那几个哨兵‘已经睡着’时,却发现片刻之前,还匍匐在洼地边沿的韩颓当,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出去了好几十步!
在夜色中,骑士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发现一道黑影,正快速的朝那处敌营靠近!
那黑影嘴里咬着匕首,深弓着腰,却丝毫没有因为这诡异的姿势,而影响行进的速度。
只短短数十息,黑影便跨越数百步的距离,快速靠近营门外。
为了看得清楚些,骑士还不忘眯起眼角,将头也昂的更高了些;
但即便是如此,骑士也只是勉强看到:那黑影靠近营门后,极为迅速的走到一名哨兵的身后。
左手捂住哨兵的口鼻,右手抓过嘴里咬着的匕首,便在哨兵的脖颈上一抹!
还没从睡梦中完全惊醒的哨兵,就这么被黑影轻轻放倒在地······
“弓高侯得手了!”
一声惊呼从身边传来,惹得骑士赶忙站起身;
却见营门外,已经看不见那几名哨兵的身影。
有的,只是先前那道黑影,以及那高高举起,又不住左右摆动的火把······
“嘶~~~”
“听说弓高侯,自幼是在草原长大的?”
“——真的是在草原,而不是狼群???”
惊愕的一声呢喃,却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答复。
待骑士回过身,却发现身边,已经再也不见同袍们的身影;
略有些慌乱的昂起头,骑士这才发现:韩颓当带来的三千轻骑,已经缓缓靠近兵营,并次序翻身上马;
再朝军营靠近些,这数千轻骑便开始逐渐加速;
最终,随着一只火盆被掀翻,一顶军帐被点燃,所有的骑兵,都开始朝军营的方向全力发起冲锋!
而此时的韩颓当,也已是翻身上马,满脸狂热的调转马头,直扑军营正中央,那堆积如山的粮草垛······
“把能看见的所有东西,都全部烧掉!”
“如果有人挡在面前,就都杀掉!”
“动作快点!
!”
军营内,突然响起韩颓当那标志性的粗狂嗓音,惹得以内的叛军老弱,各自从军帐内探出头;
至于那个因为韩颓当‘狩猎’哨兵,而愣在原地的愣头青,也终于在这一刻缓过神。
翻身上马,深吸一口气,便全速朝着远处的敌营冲去!
“杀~~~!
!”
骑士似是为了壮胆而发出的呼号声,却如同最后的号角般,彻底点燃了军营上空;
片刻之后,军营内,便响起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哀嚎声,和杂乱无章的喊杀声。
但当军营正中央,那堆放着数万石粮草的区域,燃起一股冲天大火,将军营上空彻底照亮,军营内,便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哀嚎······
“匈奴人来啦~”
“快跑啊~~~”
“啊!”
“不要慌,不要乱······噗嗤!”
“迎敌!迎······”
一时间,营内叛军直乱作一团,不知有多少人,还没来得及穿上一件外衣,便被策马飞过的骑士撞翻。
即便是有人想要阻止人手,也根本无法统一调度。
——有的人想战,有的人想逃;
有的人想先应战,有的人想先灭火;
但无一例外的是:只要有人站到高处,并发出呼号声,首先吸引的,往往都不是叛军的注意力;
每有叛军中的中层将官,衣衫不整的爬到高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对散乱的叛军发出号令时,便很快会引得好几名骑士冲上前去,用手中的长戟、短剑,乃至于火把,将那试图‘力挽狂澜’的叛军砍倒在地。
这样的状况,也只持续了短短十分钟的时间,便随着中军大帐外响起的一声呼号,而宣告结束。
“你们的主将在这里!”
粗狂的呼号声,将大半叛军将士的注意力吸引;
昂起头,就见一个身形粗矮的汉将,正将一枚人头高举过头顶!
“跪地投降的人,可以不用死!
!”
又一声咆孝之后,那枚血淋淋的人头,被韩颓当一把抛出。
随后,叛军大营,便迅速重归于平静······
·
“你,立刻带人原路返回,告诉太尉:淮泗口,已经易手!”
“刘鼻的叛军,很可能会转头攻打昌邑!”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中军大帐之外。
一边督促麾下将士,将俘虏们驱赶到大营之外,韩颓当一边向身旁的将官,下达着自己后续的命令。
“你带上一队人,沿大路去睢阳,告诉梁王:叛军的后路、粮道,都已经被断了!”
“只要梁王再坚持几天,失去粮草供应的叛军,就肯定会溃散!”
“再让梁王把这个消息,传给荥阳的大将军。”
接连两道军令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