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出面平息了此事,如今,还哪来什么皇十子?”
···
“还有那田蚡;”
“——长陵田氏家的子侄,却被王娡一个农户女,治的服服帖帖!”
“你馆陶,比之长陵田氏如何?”
···
“再说那王儿驹;”
“——王娡自己刚一上年纪,就赶忙把妹妹王儿驹接进了宫,献给了皇帝;”
“这才不到一年,眼看着那王儿驹,也要诞下公子、公主了。”
“王娡明明已经色衰,皇帝往绮兰殿,跑的却比过去还勤!”
“这样的女人、这样的手段,她王娡,是好相与的?”
“是你能驾驭的??”
接连发出两声质问,窦太后更是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在刘嫖额侧狠狠一推!
“多动动脑~子!”
“别跟那老三一样,整天就以为这天下,太后最大,皇帝第二大,你,就是第三大了~”
“——王娡和那金王孙生下的女儿金俗,现在可都还在宫外!”
“甚至至今,都还不知道王娡,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头两年,金王孙害病暴毙,那小金俗凑不齐丧葬之费,险些都要卖身葬父了;”
“但当时,王娡,可是管都没管这小金俗,管都没管这个自己怀胎九月,才生下的血脉骨肉啊······”
“将阿娇,嫁给这样恶毒的女人所生的儿子,你就放得下心?”
“这么一个恶婆婆,能好好待我的宝贝阿娇?”
最后一声质问,窦太后终是再次绷起了脸,满是严厉的侧过身,望向身旁的女儿刘嫖。
却见刘嫖五味杂陈的低下头,默然思虑好一会儿,又似有些不甘的抬起头。
“可女儿,就是觉得彘儿顺眼嘛······”
“——母后不知道!”
“前些天,彘儿还说将来,要用金子造一间屋子,给······”
似是撒娇般道出一语,正要眉飞色舞的对窦太后,讲讲那‘金屋藏娇’的故事。
待见窦太后那阴沉若水的面容,刘嫖只再次低下头去;
没说完的话,也随着刘嫖愈发微弱的音量,而悄然消散在这长信殿中。
“用金子造一间屋子?”
“哼!”
“——这么一间屋子,里头住的,怕是阿娇的尸骨吧?”
“嗯?”
“除了死人,谁会躺在金子堆里???”
又一声阴冷的呵斥,终是让刘嫖彻底低下头去,再也没了继续开口,为公子彘争取的打算。
而窦太后的怒火,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愈发高涨了起来。
“你知道前日,皇帝跟我说什么吗?”
“——皇帝说,如果不立小九,就要立彘!”
“一个四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明白的年纪,都要被皇帝,立为储君太子了!”
“什么都不懂得年纪,都知道拿那‘金屋子’,哄骗你这蠢货了!”
“你猜猜,这都是谁的手笔?”
“嗯?!”
“是谁在背后,教他说的这些话?”
“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要给我汉家,立个四岁的太子储君?!”
越说,窦太后就越有些激动起来,说到最后,更是说的鼻息粗重,面色微红。
喘着粗气,甩开刘嫖想要搀扶自己的手,便又是一声冷哼。
“皇后现在过的日子,你是看不见吗!”
“——若阿娇所嫁非人,将来,就又是一个薄皇后!”
“如今,薄皇后是沾了小九的光,得以过继子嗣在膝下,不至于孤苦伶仃的死去;”
“阿娇呢?”
“真嫁错了人,怎么办?”
“到那时候,谁给我的宝贝阿娇过继子嗣?!!”
几句话的功夫,窦太后便气的身形摇晃起来,只扶着额,跌坐回了榻上;
“气死我了······”
“你是想把我气死啊你······”
“你啊你······”
窦太后这般反应,却仍旧没有让刘嫖死心;
轻轻挽起母亲的胳膊,在榻上坐下身,便又试探着问道:“母后方才说,陛下,也有意立彘儿?”
···
听到刘嫖这一问,窦太后,已经是彻底无语了······
侧过身,喘着粗气,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刘嫖,盯了足足好一会儿;
终于捋顺了鼻息,才彻底沉下脸去。
“今儿个,我就把话给你挑明了!”
“——只要我这把老骨头还喘着气儿,就肯定会把小九,一路扶上那宝座。”
“太子储君,板上钉钉,雷打不动!”
“我只问你一句:小九这女婿,你要是不要?”
“你若要,我就做这个主,把阿娇定给小九。”
“你若不要?”
“哼!”
“往后,也就别再做美梦,妄图让阿娇,做什么太子妃了!”
丢下这最后一句话,窦太后便别过头去,背对着刘嫖,自顾自生起了闷气。
而在窦太后身侧,见母亲态度如此坚决的刘嫖,也只满是不甘的低下头。
“这可如何是好······”
想起此刻,正堆在自家客堂,都还没来得及搬回金库的金饼,以及另外一半还没收到的‘尾款’,刘嫖,只觉心中一阵揪痛。
但若是不还回去,真把女儿,嫁给那公子彘······
“我不管你做了什么;”
“受了聘礼,就把聘礼退了!”
“受了礼物,也把礼物退了!”
“——你要是没钱,我去帮你退!”
思虑中,又传来窦太后几声低沉的吼喝,终是让刘嫖下定了决心。
强忍心中揪痛,上前挽住窦太后的胳膊,再轻轻晃了晃。
“母后别恼了~”
“女儿回去之后,就把那些东西,都拿去退了还不行嘛······”
见刘嫖终于服软,窦太后也才将胸中恼怒按捺下去;
虽回过身,却也不忘捣鼓一句:“这还差不多······”
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刘嫖打消了将女儿阿娇,嫁给十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