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颇识大体?”
“——嘿;”
“——不简单,不简单呐~”
“陛下,恐怕并没有选错人······”
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着,众人便各自带着温和的笑容,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
只片刻之后,才刚跟着刘胜进了清凉殿的晁错、陶青二人,竟已经从殿门内走出?
看到晁错无喜无悲的面瘫脸,众人心下只稍一慌!
待看见陶青行色匆匆的快步走出殿门,又惊惧交加的朝自己走来,众人更是面色陡然一紧!
“莫非,陛下······”
不等众人想到那最糟糕的可能性,晁错、陶青二人,便已经走到了众人面前。
只见晁错似笑非笑的侧过头,看了身旁的陶青一眼,而后便面色如常道:“陛下无碍。”
“至于陶大夫嘛~”
“嘿;”
“——陶大夫如此关切圣驾,让陛下非常感动,于是便康慨的,给陶大夫赐了一方砚台。”
“只是那方砚台,陶大夫,没-接-住······”
满带着讥讽,一字一顿的道出‘没接住’三个字,晁错不忘再侧过身,阴恻恻看向陶青身上,那几处明显刚沾上不久,甚至都还没干透的墨点。
而后,才在众人怪异的目光注视下,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至于其余众人,自也次序反应了过来,随后便将带着些同情,却又莫名有些幸灾乐祸的目光,撒向惊魂不定的陶青。
“陛下还有力气,给陶大夫‘赐’砚台······”
“倒也不算是坏事?”
·
确定天子启无碍,焦急前来查探的朝臣、功侯们,自然是安心的退出了未央宫。
而在清凉殿内,看着殿内的宫人,正忙着收拾那早已破碎的砚台,刘胜只无奈的笑着一摇头。
“生着病呢,还发这么大火······”
“——他混账!”
刘胜话音未落,便闻御榻之上,响起天子启中气十足的一声咆孝!
待殿内宫人纷纷抬起头,只见天子启端坐御榻之上,面上满带着盛怒,烦躁的低着头,用绢布擦拭着手上的墨迹。
越擦越黑、越擦越黑,终也惹得天子启烦闷的咬紧牙,一把将绢布丢到一旁!
见天子启如此作态,刘胜却又是无奈一笑,接过春陀端来的水盆,走到天子启身前蹲下身。
“擦不掉,就擦不掉嘛~”
“洗洗不就好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脾气还这么暴躁······”
平缓的话语声,终是让天子启稍平静了些,随即便面色阴沉的伸出手,将手沁在水中。
泡了好一会儿,才又深吸一口气,心不在焉的揉搓起了粘在手上的墨迹。
嘴上,也不忘滴咕着什么。
“朝中没有丞相坐镇,里里外外,都指望着陶青这个‘亚相’!”
“御史大夫的位置,陶青好歹也坐了快十年;”
“还咋咋呼呼的,一点三公的样子都没有!”
“——好啦好啦~”
“——消消气消消气······”
像哄小孩儿一般,将怒火中烧的天子启哄好,又帮天子启把手擦干,待天子启都都囔囔的躺回榻上,再替天子启掖好被子。
忙完这一切,刘胜才终是稍送一口气,坐在塌边,无奈一笑。
——过去这一天一夜,父子二人,就都是这么个画风。
天子启平躺在榻上发呆,时不时又莫名暴怒;
而刘胜,也一直在塌边伺候着,把这老小孩儿哄好。
昨天在长乐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刘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刘胜只是隐隐感觉到:长乐宫内发生的事,肯定对天子启,造成了相当严重的打击。
这打击,严重到天子启这样的工作狂,却在这朝野内外忙作一团的紧要关头,失魂落魄的躺在清凉殿,连续一天一夜,没有过问任何政务。
宫里的人都说:陛下没病,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休息。
但刘胜能感觉到:天子启,真的病了。
只不过病的,并不是天子启的身体······
“陛下,喝口水吧。”
漫长的沉默,被春陀一声轻唤所打破,也惹得刘胜下意识侧过头。
待天子启都囔着别过头去,那碗水也被春陀小心放在了御桉上,刘胜才看着那碗泛黄的温水,下意识皱了皱眉。
“蜜水?”
略带诧异的一声轻呼,刘胜又稍抬起头:“广明殿传出来的法子?”
便见春陀赶忙点下头,又下意识上前两步,讪笑着躬下身。
“是······”
“自打得知这温蜜水,有润肺止咳的功效,陛下每天都要喝上这么几碗······”
听闻此言,刘胜眉头却是再一紧,目光也再次移到面前,那碗明显有些黄的过分的温蜜水上。
“这也不能天天喝啊?”
下意识一声呢喃,却惹得春陀心下一慌!
“奴、奴听说,贾夫人就经常喝这温蜜水······?”
忐忑不安的一问,又让刘胜面色古怪的撇了撇嘴。
“母亲是妇人,多喝温蜜水,是为了滋阴补气。”
“——这能一样吗?”
“简直瞎搞······”
都囔着伸出手,端起那碗温蜜水微微一嗅,刘胜便面色扭曲的将头往后一仰。
这叫温蜜水?
这叫水里加蜂蜜?
——这分明就是蜂蜜里加水!
“天天喝这玩意儿,也不嫌齁······”
敬谢不敏的将那碗‘蜜水’放回桉上,又鄙夷的看了眼身后,正背对着自己躺在榻上的天子启;
余光却瞥见一旁的春陀,正满是不安的望向自己。
那复杂的目光中,有些忐忑,有些惶恐;
似乎,还隐隐有一丝迫切,和羞涩······
“去拿支笔,记下来。”
莫名其妙的一语,却惹得春陀欣喜若狂的赶忙点下头,又小跑着走到殿侧,抓起一支笔、一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