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只射了三十波。
越是强弓,越是消耗力量。
就像当初的熙水县城,夜狼军们射了十几波床子弩后就双臂疲软无力。
硬弓也是如此。
一千弓手虽然是各家的佼佼者,巨大多数功夫都在明劲、暗劲之间。
可隔着两百丈,使用五石强弓,压制乞活军。
接连不断的齐射,也需要时间恢复劲气。
另外他们也需要留出一部分力量,用作稍后的进攻。
不过在他们的掩护下,前面的民夫顺利切开一排两百丈宽的裂口。
至于更前方的军营栅栏,那就没有办法了。
“很好!”
童锐骑在马上,对着前面撕开的陷马桩感到满意。
至于被床子弩射杀的三百多人丝毫不在意。
并非他不想从大门处偷袭。
而是乞活军的戒备异常严瑾。
虽然对方故意躲在帐篷后,但依旧被他们一名眼力不错的左道之士。
这也让他吓出一身汗。
他原计划是步兵偷袭,骑兵寻找战机。
假如对方被后营步兵吸引注意力,他就带着骑兵从正面冲进去。
临阵厮杀,讲究的“兵无形势,顺势而为”。
谁能找对破绽,谁就有胜利机会。
另一方面,姜云龙个人强大的武力值,也让他心里感到敬畏。
为了克制这名实际战力不输顶尖小宗师的武夫,他随身携带着上百台床子弩。
可惜对方同样很谨慎,根本没有选择一人突阵。
“重甲兵上前。”
一千全身披甲的精锐,举着大盾,手持陌刀。
这些人排成五队,朝着撕开的陷马桩步步前行。
一群被压制的近卫营火速起身,在木栅栏前列队相对。
“弓手准备。”
乞活军也有数百弓手。
数量不多,弓箭质量也不好。
但总好过无。
万小宝的床子弩手抬着床子弩快速转向两翼,把战场让给近卫营。
床子弩是乞活军的宝贝,少一台就没一台。
随着重甲步兵靠近。
两翼的床子弩齐射。
不过面对钢盾、铁甲双重防御,弩箭的效果差了很多。
另一方面,刚才的安庆城射手又躲在后面,准备放箭。
对方似乎准备仗着重甲步兵的超强防御力,妄图让重甲步兵冲阵时才出手。
近卫营的甲兵不少,但论厮杀能力肯定不如这些家族培养的武夫。
而且对方重甲兵背对着弓手,不用担心面部等暴露位置被射中。
可乞活军不同,他们直面弓箭手。
头盔只能护住大部分头部,但无法把面部遮挡。
姜云龙冷冷看着对方越过第一道陷马坑,进入第二道陷马坑。
“抬枪!”
程思远大声道:“抬枪!”
一杆杆生铁长枪被他们抬起来。
乞活军可不像这些世家私军,人手一把精钢陌刀。
“笃笃!”
整齐的重甲步兵脚步声,让乞活军近卫营上下紧张。
在对方距离五十丈时。
“前营闪避。”
站在最前排的三排近卫营在命令下本能缩在一起。
三人合并,露出十座大钟。
“大钟?”
童锐讥笑道:“他们现在想送终,未免太晚了。”
重甲步兵不知道对方为何在地面上放一口大钟。
但在军令和重赏下,高举起陌刀,冲着对面那些紧张的新兵露出狞笑。
他们可不是那些杂兵,大多数效忠各自的家族十几年。
亲手砍下过奴隶、乱匪、盐贩的人头。
每个人手上,都缠满了七个人的血,才有资格获得一具坚固的重甲。
论杀人手段,这些人一点都不缺。
“点火!”
万小宝面对只有十几步的步兵,同样恶意满满。
他亲手以真气点燃大钟内的火药。
“砰”。
巨大的金属发颤声响起。
站在第一排的重甲步兵被数百颗小石子砸中。
精钢铠甲的防御很强,但小石子的冲击力一点不弱。
坚硬的石子,砸在盾牌、铠甲后,石子破碎,铠甲凹陷。
强劲的冲击力被铠甲分散,但还是有部分穿过铠甲,造成损伤。
还有少数石子避开了铠甲、盾牌,砸在他们脸上。
十几名暗劲武夫,一身本事都没发挥出来,当即毙命。
姜云龙叹口气。
这些铜钟来自各个坞堡,是他们用来预警用的东西。
至于火药,则来自右卫军。
前者只能当做大号的临时迫击炮。
后者配方还是黑火药,威力不足,而且用一点少一点。
尽管只是砸倒几十个倒霉蛋,干掉十几个运气很差的悍匪。
但这一手,依旧让这些平时用重甲欺辱那些寻常百姓、山匪的安庆甲兵知道自己身上的铠甲并非天下无敌。
方才的整齐脚步声开始混乱,气势为之一挫。
那些被冲击力击倒的战兵,来不及站起来,就被后面的同僚推开,一脚踩上去。
密集阵下,后面的战兵没办法避开前面的趴下的战友。
于是凄厉的惨叫声,在安庆城集结的重甲兵中异常震撼人心。
“够狠啊!”一些乞活军不禁额头流汗。
在双方距离缩短在一丈两尺距离后。
“刺!”
“举盾!”
双方的指挥官几乎同时宣布发起攻击。
长枪尺寸是两丈一尺。
而陌刀七尺,刀身长度只有三尺。
一寸长,一寸短。
第一排陌刀手持盾牌挡住长枪。
第二排用力从地面跃起,准备越过栅栏,来一个劈砍。
“挑!”
乞活军早有准备,第二排枪兵举枪上挑。
从地面上跃起的重势快速带着重甲兵落下。
第二排枪兵密密麻麻的枪头被直接压下。
乞活军枪兵感觉手上一麻,长枪触地。
第二排跃起的战兵大半被枪头刺穿甲胄。
胸口的疼痛还没散开,第三排刀手们一刀砍向他们的脖子。
栅栏外,第三排重甲兵开始再次跃起。
“后退五步!”
姜云龙及时下令。
近卫营快速后撤。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