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刘基等人慌张簇拥在陈友亮跟前。
不由得他们不慌张。
好好的局势,莫名就崩塌了。
明明大瀚王斩杀了准备献祭自身的帖木儿,结果这位大王三刀之后就一路向西。
先是把陈强升给抛弃了,接着又把齐玉良放弃,现在更是把先锋三部放弃,下令全军后撤。
后撤?
开什么玩笑,东征军基本都已经压上。
现在后撤要死多少人?
“陛下,不能后撤啊!”
刘基为首官员纷纷恳求。
陈友亮冷眼道:“姜鸿飞不会背弃我们的,他们会拖住虎豹军。”
“趁现在撤兵,我们还可以保留元气。”
“至于姜家,此战之后,我大瀚在,姜家就在。”
后方刘文静冷笑不止。
这瀚王还真是薄情寡义。
现在启用姜家,就各种保证,可等危机没了,就过河拆桥。
在场众人,现在谁还会信你?
是谁说得好好的,必不负众人?
刘基坐在马上恳求道:“陛下,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不能撤啊!”
“帖木儿已经死了,等他们气泄了,就是此战转机。”
陈友亮心里气急。
他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问题是他已经不能在等了。
现在不撤军,他作为瀚王,却后撤进入大营。
那他不但是负了顾望、索铭泰、姜鸿飞,更是负了全军。
没了这十万大军的拥护,他那什么统治大瀚?
只有让大军后撤,他这个瀚王才能后撤。
至于后撤带来的伤亡,不过是必要的牺牲而已。
为了他的大瀚,为了他陈友亮,这些人难道不应该为他去死?
“立即执行!”
陈友亮看向陈雲,这种事情不能让陈漓去做,这会彻底毁了太子。
陈雲犹豫不决。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知道自家父亲肯定有他的理由。
但只要他这么做了,这辈子就彻底与皇位无缘。
就算是逃到边疆,也注定是骂名不断。
死后史书必然成为这次背弃大瀚将士的替罪羊。
这种黑锅,自然不会轮到他父亲和兄长来背。
“儿臣领命。”
陈雲怨气十足,但还是打马下令。
战旗不断挥舞,鸣金撤军的声音响起。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被人拒绝了。
顾天歌冷冷回头看一眼,大声道:“各位兄弟,继续向前冲,救出齐玉良、姜鸿飞!”
这位顾家仅存的大佬,率先走在最前面,一刀斩杀纵马冲刺的虎豹军。
其他顾望残部没有太多犹豫,大部分选择了跟上。
顾天歌的冲锋,让其他东征军各部一片混乱。
大瀚建立毕竟才不到一年,各项制度虽然建立,但大家的江湖习性还是很重。
否则任家被处死时,不会有这么多人出来求情。
姜云龙受罚时,原大江帮不会这么不满。
索性这两件事,最终都被文臣背锅。
几名文臣被杀,算是陈友亮给与的安抚。
但现在,尽管陈友亮下令撤军。
可其他将领大部分选择了支援先锋三部。
少部分无法做出决定,干脆选了驻守,维护后路。
陈漓护送着父亲进入大营,扭头看到战场局势,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至于陈友亮,哪有心思关注这些。
自从他下令撤军后,体内的邪气再次暴走。
没等他让陈雲停下来,他的元神尽数被龙吟哀鸣声占据。
仿佛他的命令,成了自己修为的致命一击。
“快走!”
“快进入密室。”
看见父亲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恐惧,陈漓不敢多想,立即牵着马,冲向大营。
很多人看见王旗后撤,士气大跌。
十万东征军,已经有了大溃败征兆。
“怎么会如此?”
齐安泊坐在马上,哭泣道:“瀚王弃军,我父如何回家?”
刘文静被吓了一跳,其他人也纷纷看向他。
谁都知道他这是担心他父亲齐玉良的安危,但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分明是给家族招惹祸端。
这里可不仅仅有刘基等人,还有陈雲和他的影子卫。
陈雲看着齐安泊,咧嘴笑了笑。
自己都已经背负了最大的骂名,也不怕在多上一点。
“我父王重伤,不得不后撤大营修养。”
“齐安泊,你胆敢妖言惑众,本应该当即处死。”
陈雲冷眼道:“看在你父亲还在战斗的份上,免你死罪,但活罪难饶。”
“当即发配象州苗地,去挖矿藏吧。”
两名影子卫立即上前,把这名死里逃生的蠢货带走。
刘基暗自松气,这个时候就算齐安泊大逆不道,也必须保护性命。
不然天下谁还为大瀚效命?
何况父子之情在内,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
尽管这句话诛心。
“现在东征军怎么办?”
“宰相大人,我们怎么办?”
面对这两大难题,刘基也无法解决。
“愿意返回大营,就回返大营。”
刘基说道:“我就在这里,要么等候众将回来,要么等着被虎豹军践踏而死。”
陈雲轻声道:“我也在这里。”
刘文静摇摇头,骑马转道。
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毕竟他是宰相侄子。
而且大家留在这里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返回大营,准备防御。
至于大军,这些人虽然不懂军事,但也知道此刻东征军阵线摇摇欲坠。
双方一个亲王自尽献祭,一个“重伤”退却。
现在比拼的就是双方各自将领的决心和一点运气。
将领敢打敢战,就可以带着士兵们继续战斗。
运气好,说不定另一方某支百户,乃至十户溃逃,就会引发其他百户、千户营的逃散,从而引发大溃败。
“坚持下去!”
姜鸿飞不间断鼓舞士气。
“体力不支者,受伤者,真气耗尽者,退入后排。”
“后排士兵及时向前,发现前排受伤,赶紧补上。”
右卫军情况尚好,至少军列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