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觉得许拾月曾经也一定是会笑的。
只是这些日她唯一一次见到许拾月笑,还是今天上午在别墅。
即使她笑得并不是那么真心,但也的确比平日里要来的明艳鲜活。
就像是阳光在一瞬将她照透了一样,寂然的眼睛里没有丝毫阴霾。
真的很漂亮。
她本来就应该这样漂亮。
她不是书里的纸片人,也不是系统运作下的傀儡玩偶。
她会冷脸,会不悦,也会笑。
她是原本应该很美好的“人”。
“你说,即使我们避免不了最后许拾月变成那抹黑月光,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在她心里留一抹净土?”陆时蓁又一次尝试着向湫湫表达自己想要改变主角命运的想法。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保护许拾月不让她像原文中那样,黑化疯批,但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她就想去试一试。
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而这一次湫湫没有像过去那样否定她,松口了:“……嗯,这倒是可以试试。”
陆时蓁闻言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唤:“陆时蓁。”
是许拾月的声音。
陆时蓁飘远的思绪顿时被拉了回来。
她意识到自己又开小差了,心虚的“啊”了一声。
“我刚刚给你讲了声母,记住了多少?”许拾月淡声问道。
“我……”陆时蓁看着面前白茫茫的书页,抬手挠了挠鼻子。
“一个都没记住?”许拾月问道。
“倒也不至于。”陆时蓁挣扎道。
图书馆的安静在这句话结束后换了一种氛围。
许拾月没有再说话,就这样看着陆时蓁,就像课堂上的老师那样。
陆时蓁滚了下喉咙,她知道许拾月这是要让自己背一下自己记住的声母。
“那个b是左列两点。”陆时蓁有自己的记忆方式,她回忆着自己那天了解盲文时看到的声母表“p是左列全满加右列最上方,m是……左列上下两点加右列最上方,f跟p差不多,但是没有左列下方那一点……”
陆时蓁描述的磕磕绊绊的,许拾月就这样坐在一旁听着,没有打断她开口就漏了马脚的背诵。
她当然记得自己教陆时蓁的盲文声母是按照英文字母表的顺序而非中文声母的顺序讲解的。
这个人刚刚的确是开小差了。
只是许拾月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对此感到生气,反而点头认可道:“你的图像记忆很不错,很迅速。”
陆时蓁难得听到许拾月夸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啦。”
她总是一高兴了就容易忘记自己的人设,话不由得多了起来:“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那么经常能见到,当然要快点记住才行,不然忘了怎么办?”
许拾月闻言顿了一下:“什么东西?”
许拾月的声音有点低沉,陆时蓁瞬间有一种自己说错了话的感觉。
她以为是自己这句话跟原主的人设又产生了有些偏移,大脑飞速运转的找补道:“就是一些漂亮好看的东西啊。”
“就像我那后花园的玫瑰,如今已经凋零了,它也只存在在我的脑袋里了。”
秋日的阳光穿过窗玻璃落在许拾月的脸上,明媚而和煦。
她就这样微垂着眼睫,光透不进她的眼睛。
她听着陆时蓁的解释,只觉得自己刚才闪过的念头有些可笑。
就算陆时蓁指的东西包括陆时泽今天带给她的那些照片,她不应该在意的。
可既然指的不是人,为什么陆时蓁也慌了一下?
她又有什么隐瞒?
许拾月垂眸思索着,就听到陆时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很多东西不一定要得到,只要能画下记住就很好了,你不觉得吗?”
陆时蓁说着,眼睛亮亮的看向了许拾月。
在原世界那四四方方的小病房里,她没有很多娱乐的方式,将自己脑海里的想象拓到纸上,似乎成了她唯一的兴趣。
“的确。”许拾月闻言也点了下头,认可了陆时蓁这句话。
盲文专用笔在她手指间转动,发出哒哒的声音。
接着她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看向了陆时蓁:“不过,我记得上学期,你的绘画油彩拿了三十分,百分制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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