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讲理这仨字到了程咬金这算是倒头儿了,可他面上不敢显露,反正只要这位爷爷能走,那就算天大的好事了。
“行!兄弟你说什么都对!我惹不起你,这样吧,咱们毕竟相处好几年,这桌酒饭就算本官为你践行,怎么样,多少喝上一杯,也算给我个面子吧?”
程咬金脸皮极厚,哈哈一乐就算完,眼看这桌好饭也不能糟践了,因此他甩开了后槽牙,打开里外的套间儿,直吃了一个泰山不下土,一阵风卷残云才算罢休,临走时受了县太爷的二十两银子。待他走出了县衙大门,就听身后‘咣当!!’一声巨响,再回头观瞧,只见县衙大门紧闭,内中一阵欢呼……
程咬金怀揣二十两纹银,穿着新衣服,满面的春风得意,哪里有半点刚从死囚劳放出来的样子?
程咬金在长街之上游荡片刻,心中暗叹时过境迁,若放在几年前,怕是街上人一见他就要四散奔逃,这净街阎罗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眼见正午已过,早上在衙门吃的那一顿酒饭也就消化干净了,程咬金琢磨琢磨,还是先回家看看,毕竟家中还有老母莫氏夫人翘首以盼。
想到此处,程咬金大步前行,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回到了自己在东阿县小耙子村的家中。
程咬金个头高大,院墙还不及其肩,他探头张望,只见一破衣老妇正在院中浆洗衣物。程咬金侍母最孝,一见这场景,不由得悲从心来,自己数载不在家中,可怜老母还要独自度日,真真非孝子所为。
“娘!!!”程咬金低声呼唤,生怕吓着老人家。
莫氏夫人闻听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们几个不必如此哄我高兴,我那一郎儿不知何日才能灾消难满……哎,也多亏你们几个好哥们,照顾我这几年的用度,行了,出来吧……”
程咬金闻听此言暗暗点头,自己虽然下了大狱,但街面上几个朋友还真够意思,听这话头,这几年对我娘可是不错。
“娘!!”程咬金一推院门走了进来,“您看看我是谁!!”
莫氏夫人抬头观瞧,初时还以为自己眼花,片刻之后才瞧得清楚了,眼前这大汉不是自己的儿子又是谁?
“你……你你你……当真是我的一郎吗?”
程咬金上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娘!!孩儿不孝,惹下大祸,让娘您孤独数年无人照应,儿咬金,这……这可就回来了!!”
莫氏夫人一抱程咬金的蓝大脑袋,好一阵痛哭,待哭罢才问道:“儿啊,你不是下了死牢,这是怎么出来的?难道是越狱不成?”
程咬金嘿嘿一乐:“娘,您把儿子看得忒也混账,越狱那等事,我可做不出啊!当今万岁登基三载,大赦天下,咬金受了皇恩,这才得出县衙跟娘团聚!”
莫氏夫人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老太爷临走是没说些什么?”
程咬金将怀中纹银掏出递给莫氏夫人:“娘,太爷那人可着实不错,临走时送我纹银二十两,还给做了身衣服,您看,儿子漂亮否?”
有道是狗不嫌家贫,母不嫌儿丑,莫氏夫人怎么看程咬金都觉得好看,听儿子有此一问,当即噗嗤一声乐了:“你呀,我看八成是你将那大牢祸害的不善,太爷巴不得你早走一时才行此下策,不信你回去瞧瞧,合府上下此时必然在饮酒庆祝!”
程咬金挠了挠了脑袋笑道:“知子莫若母啊!对了娘,我饿了,家中可有什么吃的么?”
莫氏夫人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屋中一个瓦缸道:“娘我这半年多省吃俭用,攒下了这多半缸小米,你自去煮煮吃了吧。”
“诶~~”
程咬金这才淘米烧柴,将那多半缸小米都煮成了小米饭,家中也没有菜食,只有些腌萝卜聊可下饭。
莫氏夫人饭量极小,只吃了半碗便饱了。程咬金见娘吃饱了,自己这才将剩下的小米饭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莫氏夫人问道:“儿啊,这次回来,你可莫要在去胡混了,总要有个正经的营生,娘也为你想好了,咱们小耙子村个个都会编耙子和笊篱,明日你拿上一两银子,去县城买上几根竹竿,等回来劈成篾条,娘我编些个耙子笊篱,你再拿去贩卖,虽然本小利薄,但也算是个营生。”
程咬金点头答应,当即回转屋中酣睡。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程咬金拿了一两银子来在县城杂货铺。此时杂货铺中只有个打瞌睡的伙计看店。
“店家!!”程咬金天生大嗓门,这一嗓子,把伙计吓得差点从柜上摔这来。
“喊什么喊什么!!”伙计一脸的不乐意,“大白天儿的,您这是喊丧呢?”
程咬金也不生气:“嘿嘿,小子,爷爷我有一两纹银,想买些竹竿,你这儿可有哇?”
伙计一听要竹竿,这不是什么赚钱的买卖,因此更是不快,此时困意袭来,不由得口打呵欠道:“有有有,就在门边立着,你自去拿就是。”
程咬金问道:“这竹竿怎么卖法?”
伙计心中盘算,一根毛竹要四钱银子,这丑鬼的一两纹银只能买上两根,便是自己做主给他些便宜,最多也就三根。这一根毛竹少说也得三十斤往上,寻常人能搬走三根已是极限,因此伙计懒得多言,只是不耐道:“将银子放下,你自己去搬就是……”
程咬金瞧了瞧伙计,又瞧了瞧门边的几大捆毛竹,心道你小子可要倒霉:“我说伙计,我能搬多少都行么?”
伙计着急瞌睡,也没多想:“都行都行!!”
程咬金点点头,当即将袖子挽了挽。那一捆毛竹有十二根,门边整整齐齐立着四捆。程咬金先用手问了问一捆毛竹的重量,心中已然有了数。只见他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