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正式踏入屋里,秦安头一次看见里面的景象。屋内昏暗,依稀看清墙边高高的书架上放着排列整齐的卷宗,其中一个书架下放着一个案几,上面累着的卷宗堆成小山,正中间还叠着摊开的卷宗,桌上为数不多的空位上摆着一盏老旧的油灯,那好像是阿德的桌子。
周翰是瓦剌人,既然不屑于与刘瑾之流打交道,却依旧入清平司卖力工作。秦安不禁感叹,简直比自己以前当刑部尚书时还拼。
房屋那头并排着两张案几,桌上要么放着杂书,要么堆着吃食,左边的桌上还摆着两三株绿植,生活过的有滋有味。
仿佛以入门为分界线,一边是办公区,一边是娱乐区。
秦安无奈,被迫朝办公区走去,周翰旁边放着一张空案几,应当就是留给秦安的风水宝地。
夜晚无声息地降临,月上枝头,愁云惨淡,清平司内亮着微弱的光,在漆黑的夜中显得格外孤独。就是在这个孤独的夜,众人得知,瓦剌的使者明日将到达京城与大明会谈,而负责接见的人,正是刘瑾!
这个消息炸的所有人措手不及,秦安更是一晚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他第一个爬起来洗漱,然后遇见同样精神不济的阿德,两人一打照面,相视无言。
尸体的蛊虫众人是无能为力,昨夜只是耐着性子勾出几条丢进雪堆中央的竹筐中保存,皮相就被尾刺勾的千疮百孔。众人只将尸体稍作处理,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吓人。
“工部都是蠢货么?报修多少次了,现在还不派人来!”阿德在换衣裳,被屋顶灌进来的冷风一吹,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
秦安无奈:“实在不行就自己动手罢。话说咱们正使大人呢?清平司处理那么大案子也见不着人。”
“您别想了,她老人家哪里潇洒去了吧,”万千蝶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走到案几前观察她的花花草草,“咱们正使啊,除非是清平司解散这等大事,否则根本逮不到人。”
秦安叹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今天上午没有晨阳,秦安踩着雪出了清平司,阿德拿着万千蝶给出的配方去京城外的药铺带药。
大街小巷渐渐热闹起来,秦安负手悠然走在街边,心里惬意,果然还是有人的地方舒坦。什么瓦剌使者、蛊虫、入贡统统被他抛在脑后,谁也影响不了秦大人享用美食。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个卖馄饨的摊位旁,兀自找个空位坐下,笑吟吟道:“郑伯,一碗馄饨面不放韭黄。”
“好嘞!您稍等!”郑伯爽快应声,随即反应过来,转头看着秦安,满是皱褶的脸顿时笑开了,“秦大人,好久不见啊,三年了,原来您还记得老夫。”
秦安也笑了:“那可不,郑伯做馄饨面的好手艺都能赶上宫里掌勺了。”
“哈哈,”郑伯顿时乐的开花,嘴上谦虚道,“哪里哪里,秦大人又捉弄老夫。”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面足以驱散秦安郁闷的心,光是闻着香味就能让人垂涎三尺,秦安迫不及待执起筷子大快朵颐,一口馄饨咬下,皮薄馅多,肉馅肥而不腻,秦安喟叹一声:“人间幸福不过如此。”
透过腾升的热气,秦安眼尖,瞧见刚从对面药铺出来,提着药包的阿德。他正想招手把阿德叫过来,倏地一辆马车横冲直撞冲过街道。
“瓦剌使臣,闲人避让!”
马车驶过阿德时微微减速,车内使臣猛地掀开车帘,恶狠狠骂一声:“赤奴!”随后扬长而去。
秦安的手僵在空中,如果他没听错,“赤奴”在瓦剌语中是“叛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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