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购部的人在市场上买菜。
瘦高气忿地问:“胖哥，据说今天还是沈涛那小子收货。”
“有什么办法？刘老头请了10天假。”
胖哥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长时间，还要看这小子的脸色，我去。这窝囊气受的，憋屈死了。”
“10天倒还罢了，刘老头请长假，调换工作很有可能就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我最担心的是，沈涛把收货这个职位永久坐实了。”
胖哥脸上阴得出水。
“得想办法把这叼毛弄走。”瘦高个咬牙切齿地说。
胖哥用力杵了一下他的脑袋。
“你这榆木脑壳，比猪还笨，能想什么办法。”
瘦高个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还真动起了脑子。
“有了。”他双手一拍，“沈涛不是负责洗菜吗，我们买菜的时候选脏的，泥特别多的那种，让他洗不干净，只要有一片菜叶没洗好，客人一投诉，他就遭殃了。”
胖哥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你真是个傻逼，笨到你姥姥家了，难道你不知道收货权在他手上吗，你搞那么垃圾的菜，人家退回要你重买，你这不是给自己嘴巴上抹屎。”
瘦高摸了摸脑壳，讪讪地点了点头。
“还是胖哥英明，想得周到。”
“当然，整他这事儿肯定免不了，叫化子欺负上庙主了，这口恶气哪受得了。”
胖哥扔掉嘴上的香烟，脚狠狠地踩了一下地上的烟嘴。嘴里吐出一个字。
“干！”
想起昨天被死猪肉害的那个惨，胖哥活吃了沈涛的心都有。
昨天的死猪肉，胖哥想拿去退掉，结果返回市场时，哪还有卖死猪肉的人的影子。
扔掉怪可惜的，可花了100块钱，胖哥想着就肉痛。
于是找了一块布，摊在地上，把死猪肉放地上摊开，看能不能卖掉。
“卖肉，卖猪肉，便宜猪肉。”胖哥好面子，就强迫瘦高个儿喊。
他说这都是瘦高个儿招惹沈涛造成的，自己拉的屎，自己舔干净。
瘦高个儿扯着脖子喊，像极了一只打鸣的老鹅。
几个路人看了看，摇摇头走了。
瘦高个看了一眼一脸铁青的胖哥，有些发怵。
“帅哥帅哥，来看看，便宜猪肉，机会难得。”
瘦高个有点急不可耐了，拉着一个六十岁的老人，口里不停地叫着人家“帅哥”，生拉硬拽地把人拉过来。
老人看了看说:“送我都不要，死猪肉。”
“什么，死猪肉？”
一个扛着扁担的长得雄壮的大汉正在路过，立即停下了脚步，往这边走来。
“奶奶的，昨天被卖死猪肉的人坑了，害得我一家子肚子痛。”
壮汉气势汹汹拎着扁担冲过来。
要命的是，有旁观者不停地加入队伍。
“卖死猪肉的人真可恨，一不小心就上了他们的当。”
“我家也上过当，吃了拉了一个月的稀，这个恼火啊……”
“赚的黑心钱，生个儿子没屁眼。”
民众越来越多，胖哥和瘦高眼见就要死翘翘。
“快跑！”瘦高个脑子虽不太灵光，但逃生技能堪称世界一流。
胖哥一声“哎”未发出，瘦高个已经逃出数米开外。
壮汉一把抓住胖哥的领子。拎着准备举起。
艹，这么重。壮汉嘟囔一声。把胖哥放下。
胖哥体大，没被举起，壮汉一口唾液吐到他脸上。
“想跑，打断你狗腿子。”
胖哥双手合什，不停作揖。
“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这肉我不卖了还不行吗？”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往胖哥身上吐口水，在众人的辱骂声中，胖哥老老实实把猪肉扔进了垃圾桶。
人群渐渐散去，瘦高个做贼似的冒了出来。
“草泥马你死哪去了，你全家死光断子绝孙了，赶着去奔丧……”
胖哥揪住瘦高个暴跳如雷。
瘦高个委屈巴巴地望着胖哥。
“叫你跑，你不跑，还怪我……”
“跑你个死人头，你瘦得跟鬼似的，一下就没影儿了，老子这个体量，跑得动吗？”
瘦高个嘴上唯唯喏喏，心里大不服气。
不跑？才怪。下次遇到这种事，还让你替死。
有了昨天的教训，胖哥今天买菜时不敢有丝毫造次。
胖哥把案板上的肉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老板，这该不会是死猪肉吧？”
“你说什么，敢说我家卖死猪肉。”
老板握着一把锋利的砍刀气势汹汹走过来。
那刀锋闪着寒光，即便不小心碰一下，一定会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呯！”老板一刀砍在案板上，砍刀削铁如泥，立刻入木三分，刀柄在空中摇晃，发出嗡鸣。
胖哥吓得上下牙打架，浑身筛糠。
“没有没有，刚刚嘴巴吐粪，说秃噜嘴了，对不起，当我没说。”
一边道歉，一边灰溜溜地走了。
……
沈涛8点上班，胖哥与瘦高个已经把东西全部搬进了厨房。
沈涛仍然把磅称扛出来，一一称重。
胖哥紧张地盯着着沈涛对单，生怕哪里没对上，遭遇退货。
沈涛对好单子，说:“今天蛮好，以后都要像今天这样保持。”
胖哥松了一口气。
丫的，长期这样，会得心脏病的。
胖哥心里盘，得尽快把这家伙弄走。
唐中明来上班，第一时间，逐一看了一下采购回来的菜。
还别说，沈涛负责收签，这肉新鲜了许多，所有菜的量也一下子上来了。厨房预备采购单子，他是要过目的，不用称重，他也能感觉得出。
沈涛把青菜拉到水池边，开始洗菜。
唐中明看沈涛洗了一会儿青菜，心里觉得沈涛看起来顺眼了些。
“你把青菜洗好了，肉类的让小张洗，今天我教你切菜。”
“有活儿，安排我干就行，唐师傅你忙你的。不用教，我以前会。”
唐中明噎了一下，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