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蛋……”
“苦蛋……”
沈涛和周所带领警员们一齐呼喊，喊声在寂黑的山谷里回荡。
周所长抓起屠夫的领子，屠夫瑟瑟发抖。
“这里还有另外出山的路吗？”周所长严厉地问道。
“出山的路只有一条大路，还有一条小路，是进山的。”屠夫说。
“走，往小路去。”
沈涛果断地说，依他对苦蛋的了解，为了怕人贩子追上来，机灵的苦蛋一定会选择往小路逃跑。
正如沈涛所料，苦蛋当时情急之下的选择，没有按平常人的思路走大路，而是带着易小雨往小路狂奔。
老挑几个虽然被锁在屋子里了，但不敢保证他们外面没有同伙，万一路上碰上了人贩子同伙，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们来时是坐农用三轮车，一定是大路，沿大路逃跑，有太大的危险系数。
但他不识路，却不知道小路其实是一条断头路。
路越走越窄，越走路两边的荊棘越茂密。
走到最后，再也无路可走，前面灌木丛生、杂草疯长。
“怎么办？苦蛋，我们走到绝路了。”
易小雨又急又怕，流着眼泪，哭出声来。
此时，天已近傍晚。如果掉头回去，弄不好会正好遭遇人贩子，可能会更加危险。
苦蛋打量了四周，山风飒飒，听得风吹树和草的声音，还有不知名的鸟鸣和昆虫的叫声。
离山脚百米高处有一个山洞，远远望去，洞口黝黑，如果隐藏在里面，不但能俯瞰山底下一切，而且山洞后面村木丛生，人钻进去，根本无法找到。
“走，我们先去山洞藏起来再说。”
苦蛋当机立断，拉着易小雨往山上爬。
不一会儿，来到山洞前。
洞口冷气森森，阴寒的气流从里面飘出，两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好冷。”易小雨牙关打颤。
山洞里面有一个水塘，洞壁怪石嶙峋，有水渍从岩石缝里溢出来，一滴滴往下流，有些滴到水塘里，发出“叮咚”之声，十分悦耳。
“苦蛋，我们还是不要进洞吧，太怕了。”易小雨望着山洞黑森森的纵深处，如同一只野兽张开的大嘴。随时会将人吞噬。
“不行，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过夜，夜里露水大，在外面会感冒的。”
苦蛋看了一下四周，总算在洞口一侧找到一个平坦的地方。
“就这里了。”
苦蛋高兴地说，这一块地在洞口一个逼仄处，不仅洞内的冷风侵蚀不到，而且还能遮风挡雨，不被夜露打湿。
“苦蛋，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过了今晚，我们明天出去安全些。”苦蛋说。
过了一夜，再胆大妄为的人贩子，也早该自己跑路，逃之夭夭了。
易小雨缩着身子蹲在苦蛋身旁，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
夜幕开始降临，四周更加安静了，没有月亮，黑蒙蒙一片，一转眼，伸手不见五指。
跑了一大半天，没有吃东西，两人的肚子咕噜噜直叫。
“苦蛋，我好傻，我不知道开车的是坏蛋，要是我听你的，不上车就好了。”
易小雨小声自责，感觉有点冷，又往苦蛋身上挤了挤。
“熬过今晚就没事了。”苦蛋说话的声音有点发颤，也感觉冷。
“苦蛋，你听，好像有声音。”易小雨突然说。
“什么声音？”
苦蛋立刻紧张起来，静静竖起耳朵。要是人贩子找来了，准备撤到山洞后面的林子里去。
果然，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有人呼喊的声音。
那声音由远而近，并且有无数道手电的光柱在晃动，沿着断头小路而来。
“苦蛋，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叫你的名字。”易小雨说。
苦蛋屏息凝神听了一会，突然惊喜地跳起来。
“我爸爸，是我爸爸在叫我。”
“苦蛋，苦蛋。”沈涛扯着喉咙，嗓子一阵涩痛，声音嘶哑了。
“爸爸，我在这。”苦蛋兴奋地大叫。
“啊……”
听到苦蛋的声音，沈涛又惊又喜，一身的疲惫立刻无影无踪。
“沈叔叔，我们在这里。”易小雨高兴地大喊，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使劲地挥手。
“看到了，看到了。”周所长把电筒照着苦蛋和易小雨的位置，“你们站在那里别动，等我们上去接你们下来。”
沈涛心中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当下跟陈所长二人手脚并用，攀爬上山洞的位置。
“我就知道，爸爸肯定会来找我。”苦蛋十分佩服自己的预感。
“来，看着路，走慢些。”
沈涛牵着苦蛋，周所长牵着易小雨，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在电筒光照射下下得山来。
“周叔叔，坏人全被我锁起来了，我带你去抓坏人。”
苦蛋想起被他锁住的三个人贩子，都不知道他们跑了没有。
“早就全部抓起来了。”周所长竖起大拇指，“苦蛋，你比你爸爸更厉害，你爸爸抓一个，你抓仨。”
“是吗？全抓起来了。太好了。”苦蛋高兴极了。
“爸爸，有东西吃吗？我饿死了。”
紧张的情绪一松弛下来。苦蛋才感到自己肚子太饿了。
“我也是。”易小雨也捧着肚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来了，早晓得你们饿了的。”
一个警察叔叔拿来两袋面包，给苦蛋和易小雨一人一袋。
沈涛感激地对周所长说:“谢谢周所，你想得太周到了。”
周所长说:“不用谢，以前我们侦破过类似的案子，毫无人性的人贩子为了省钱，抠抠搜搜的，甚至不给拐卖的孩子吃饭，所以我们行动前备了一点食物。让孩子被解救出来时不要饿得慌。”
“周所长办事雷厉风行，还心细如发，难得！”沈涛赞叹。
“说起这个心思来，苦蛋是一个了不起的好手，有其父必有其子，后浪推前浪，苦蛋，我说的不错吧？”周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