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韵，瞧见了吗？这般模样的便是凡人。”远处，刚刚那女子轻抚着自己白嫩的双手，“这般的凡人，我怎就放心得下司宸呢！”
“女仙一直记挂司宸仙上，想必仙上定会明白您的用心良苦的。”一旁的丫鬟应声到。那女子嘴角勾勒一抹笑意，扬长离去。
“你这孽障，把东西给我放下。”余欢刚吃完仨包子，愣神之际，路边卖糕点的店铺老板追着一个七来岁的小娃娃，那小娃娃东窜西逃的。磕磕绊绊，却一直护着怀里的东西。
店铺老板像个书生，站在原地喘着气。眼瞅着追不上了，心一急，捡起一旁的讨饭的土碗，朝着他扔了去。刚刚还在余欢视野里跑着的小娃娃，只是静静地趴在那儿。
店主看着了也没再过去，径直走回自己铺子上。来往的行人皆行人，只是越过了那孩子周围，没一个人上前去，就像那地上趴的是个牲口。
余欢揪着手上的包子袋子，向那孩子靠拢，这才看的斟酌些。那孩子脸上脏兮兮的，鼻子被擦破了皮，血液黏腻着泥土，眼睛里闪着泪光，却只是在眼里打着转，倔强地不落下。
余欢不知怎的心中一片酸涩，弯腰伸手要扶，那孩子却抬头冷眼盯着她，像是一只猎物在临死前那般恶狠狠盯着猎人。余欢虽被吓了一下，但手上动作却没停，继续拉起他，半抱半搂，坐靠在那棵树下。
这孩子十分瘦小。看着身边那蜷缩的身影，膝盖上全是血迹，余欢在身上摸索着，却始终找不出一张帕绢。那膝盖上的血浸透着他蓝灰色的衣摆。余欢撕扯下自己内衬的一角，算得上是干净，蹲着一点一点挪在男孩面前，挽起他的裤腿，白皙的腿一点一点裸露在外，少女小心翼翼擦去那抹鲜红。
余欢余光看了眼那孩子，脸上的灰也遮盖不了肌肤的白嫩，黢黑的头发散乱在肩膀，蓬头垢面。他垂着睫毛，正吃着手中早被压碎的糕点，零零碎碎的渣渣也全都塞进了嘴巴。
余欢把男孩脸上手上的血迹全擦去后，坐在他旁边，刚想问他叫什么名字，却说不出，心里一声哀叹，“差点就忘了自己还是个哑巴啊。”
男孩吃完了手中残余的渣渣，竟开始在衣服上寻找起有没有掉落的，然后一粒一粒喂进嘴巴。余欢在一边看着，意外对上了那孩子星辰般的眼眸。这次不再是戒备，只是冷眼。
那个吃渣渣的在衣前找不出一粒，方才作罢。看着自己细嫩的双腿没了那么浓重的血迹，像个好奇宝宝左摇右晃起自己的腿，干红的唇间露出洁白的牙齿。还挺兴奋。
余欢看着这傻子般的孩童，也觉着些好笑，将手中仅剩的俩包子留给了他。自己站起身，要去自力更生一次，回头眯起了眼睛，冲着男孩一个灿烂的笑，在落日的斜照下，虽是憔悴的乞丐，却也被照的容光焕发。
一个“拜拜”的手势，离开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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