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仙镇外,有两条河岔从江南运河分出,延伸到东北方向,把访仙镇包裹其中。
钱纶缉和船夫商量了一阵,倒是找到了一个好去处,在靠前的一条河岔往里不过百余步有一个宽阔的河湾,把三条大船齐头停好,从运河上看过去,需行到近前了才能发现,最适合埋伏截人不过。
停好了船,布置了巡河的小舟和排班的人手,小舟上每班4个人,配置了盾牌、望远镜、对讲机,还准备了渔网鱼筐和一些河鲜,扮作售卖的渔家,看到可疑的上行船只就前去搭话,要是真有发现,对讲机通知一下,冲锋舟赶过来也不过一会的事情。
布置停当,天色尚早,孙姝娘摆出冲锋舟,轮番带着一拨拨手下在河岔与运河之间来回飞驰、滑行、急转,色彩鲜艳的快艇,轻快的引擎声,撩起的水花,甚至吸引了周边村民的围观。
众多手下排着队也足足过了一把瘾,想想哪怕到了现代社会,在景区玩几圈快艇还要100块钱呢,何况这些宋人。
到了后面,孙姝娘也懒得跟着了,只是仔细交代了白天海注意安全,让他带队自己玩去吧。
不过直到入夜,在运河上巡查的小舟也没有什么发现,钱纶缉甚至怀疑是不是已经把薛衙内放过去了,想想又不太可能,只能吩咐巡查的人再仔细一些,还给小分队换了装备,配置上双模夜视仪。
这一夜,白天海、杜正节、梁叔三人分着值班,直到孙姝娘清晨起来晨练,白天海和钱纶缉上来汇报议事,仍未发现薛衙内的踪迹。
“二小姐,昨夜巡河的弟兄们并无懈怠,而且晚间用夜视仪观察,过往船只上的人影都能看个明白,倒是比白日更便于搜检”。
“也许薛衙内并未紧紧跟着,要就是伤重耽搁了行程,要就是昨夜也寻了哪处夜泊休息了”。
孙姝娘沉吟片刻,说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现在也不宜轻动。继续安排人巡河,其他的人该晨操就晨操,该练习冲锋舟驾驶的也不必吝惜汽油,没油了和我知会一下”。
“是”。
“另外,汽油易燃易爆,远比寻常的猛火油危险,让大家不可让火种接近。你可在岸上寻一处空旷的地方实验一下,起火之后不可用水扑灭,用沙土或是湿水的棉布覆盖才好”。
“是”。
“算了,还是太危险,等吃了早饭我带着你们登岸做实验。这个汽油若是用在守城上也是个大杀器,威力不可小视”。
座船和河岸之间搭上了长长的跳板,岸边上一处凹陷的沙地里,白天海已经整理好队伍站成两排,前面不远处摆着一个瓦盆。
孙姝娘在瓦盆里倒入覆底的汽油,提着油桶离开一段距离,用破布头蘸了些汽油,再掏出打火机点燃,远远地丢了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瓦盆内升起一团火球,热气逼人,随后剧烈燃烧起来。
孙姝娘一挥手,白天海带着两人手持铁锹靠过去,铲起沙土往瓦盆里抛去,要三个人协同好了同时覆盖足够的沙土才将将把火灭了。
第二次,孙姝娘就让白天海自己操作了,先在瓦盆里倒入一半的水再倒入汽油,依然是火光冲天。
几轮下来,这边在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对讲机的声音响起:
“报告,发现薛衙内了,已经确认就是他,正在准备通过河岔口,欧我”。
“收到,你们盯着,不要自己上,冲锋舟马上过去,欧我”。
“收到,是,欧我”。
这次不用孙姝娘亲自出马,白天海带着几人就去了。
消防演习也告一段落,孙姝娘回到天台上瞭望。
“我们已经抓获薛衙内,正在回航。他看到我们拿出电击长棍,直接就降了。欧我”。
对讲机的声音在两条货船上,还有楼上楼下响起,隐患消除了,身边的虎妞也高兴地直蹦。
孙姝娘也心情大好,调笑起虎妞来:
“虎妞,我教你一个表达心情畅快的新方式,这样,比着两根手指,这是胜利的意思,然后跳起来两只腿往后弯,然后叫一声‘耶’”。
虎妞自然是言听计从,拉着身边的吴小莲把天台的木地板跺得砰砰作响。
可是,杨仁举,你这个欧巴,虽然也有点小帅,但是这么妖娆的搔首弄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好吧,老大这边的举动自然有人关注,其他人也模仿了起来,不过人家虬髯大汉只是比着手势嚷着耶,不像你这样跳起来曲腿的。
李清照看着身边的闹腾,也笑得乐不可支。
这边把俘虏和小船都收了上来,解缆起锚,三艘大船一列驶出河岔,重新向扬州进发。
刚离开访仙镇的地界,对讲机又响了起来:
“3号船呼叫,有一艘官船在后面行驶很快,慢慢追上来了。船头上挂着幡子,上面的人穿着兵甲,欧我”。
“一号收到,欧我”。
从天台上看去,已经能看到那艘官船了,用着水军常用的双侧4支桨的哨船型式,船体瘦长,船尾还有一支橹兼做船舵转向的用处,奋力划动之下,速度也是飞快的,短程冲刺速度远超寻常笨重的船只。
“许是路过传送紧急军报的,划得这么拼命,不多久桨手就顶不住了”。
想想除了青墩镇上的薛衙内,自己一行也没招谁惹谁,应是与己方无关的。
不过没曾想那艘哨船越过了两艘大货船之后,却向着座船靠了过来,减慢了速度两相并行,船头上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朝着这边喊道:
“上面的可是吴越钱家的人”。
竟然是指名道姓找上门来的,钱纶缉也不明就里,看向孙姝娘,眼里询问如何应对是好。
孙姝娘隐隐约约猜到什么回事,应该不是坏事,否则也不会这么一艘小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