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粮啊,我的粮。秋收打粮,装满仓哎,啊,哎!哎!哎!”
“哎呦!”忽然,三条狗一起往前挣扎,朱大山一怔,用力拽住绳子往前一瞅,见迎面走来了李宝玉。
“李家大小子!”
“朱爷!”刚从刘梅家回来的李宝玉,见长辈先跟自己打了招呼,就忙冲朱大山点头,应了一声。但看朱大山牵着三条狗,李宝玉便问:“你咋把它们牵出来了呢?”
“我家苞米地进黑瞎子了。”朱大山道:“我没办法,就上老赵家借几条狗,赶赶那黑瞎子。”
李宝玉不知道朱大山跟谁借的狗,他只以为赵军已经去上班了,只有不懂狗的王美兰在家。
否则的话,赵军绝不会把这三条狗借给朱大山。
一想到此,李宝玉还看了眼被大胖、三胖夹在中间的黑虎,也是好心地对朱大山说道:“朱爷,你不能领它们……”
“咋不能啊?”还没等李宝玉说完,朱大山就打断了他,没好气地说:“这是我孙女婿家的狗,我咋不能领啊?”
“不是……”李宝玉也无语了,这老头也不听人把话说完呐。
“啥不是啊!”朱大山一横眼睛,又打断了李宝玉的话,道:“你是跟赵军关系好,但我们可是亲戚呐,我要借狗,赵军都没说啥,你咋这么多话呢?”
“是,是。”李宝玉一听,连忙点头道:“朱爷你说的对,我错了。”
“你可不错了么!”朱大山从李宝玉身上收回目光,又怼一句:“你跟赵军是关系好,但我们还是亲戚呢!”
说完,朱大山牵着三条狗就走了。黑虎走在大胖、三胖中间,朱大山仍然没发现这条狗腿脚有问题。
看着朱大山远去的背影,李宝玉呵呵一笑,摇头自言自语道:“你跟我哥哥是亲戚,那狗也不带轻祸害你的。”
朱大山领着三条狗回家,进院就把狗都拴在了堆杂物的仓房里。
不得不说,这老头子脾气倔、说话横,但心眼儿不坏。他还抱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让三条狗趴着。
拴好了三条狗,朱大山从仓房里出来,一边往屋前走,一边喊道:“娟啊!娟!”
“哎!爹,你回来啦?”一个中年妇女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便问:“赵军咋说的啊?”
“那孩子来不了。”朱大山此话一出,见王娟有些失望,当即笑道:“人家现在每天得学(xiáo)习,晚上不能贪黑,我一寻思,就给他家狗借来了。”
“借来狗了?在哪儿呢?”一听朱大山从赵军家借来了狗,王娟很是好奇,跟着朱大山到仓房看了一眼。
打围的狗,到谁家都不讨人厌,大胖、三胖就那么安静地趴在干草上。
而黑虎呢,长着大嘴,伸着舌头,冲这二人摇着尾巴,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
“这狗真好啊!”看见黑虎的第一眼,王娟只觉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道:“你看它,胖的跟球似的,油光锃亮的。”
不得不说,黑虎这家伙,卖相是越来越好了。
它自从到赵军家,就顿顿不少吃。哪怕到了伏天,白天零上三十三、四度,别的狗都吃不下东西,它也毫不受影响。
再加上会卖萌、讨好,整得王美兰、赵虹、赵娜都喜欢它,平时吃干粮啥的,都会从自己嘴里省出一些,来喂黑虎。
此时的黑虎,头小、身子大,胖的像一个球似的。而且,一身黑毛油光锃亮,光看外表,这绝对是只好狗。
“娟啊!”朱大山看着黑虎也是喜欢,忙对王娟道:“赶紧的,给插点苞米面,喂喂狗!”
王娟听了,脸山笑容一滞。她过日子挺仔细的,平时吃锅头、大饼子掉个渣,都得使手指头蘸起来,放进嘴里。此时让她给狗吃苞米面,却是有些为难人了。
朱大山也知道儿媳妇会过日子,便劝她说:“想让狗干活,得先让它们吃饱了。晚上把那黑瞎子撵走,这能保下来多少粮食呢?”
王娟闻言,一想也对,当即面色稍缓,点头道:“行,爹,我听你的。”
王娟进屋,刷锅、烧水。等水烧开,将开水舀在苞米面里,将其烫熟。
为了能让三条狗尽快吃好、吃饱,王娟还特意把装烫苞米面的盆,坐在凉水里拔凉。
然后,她找了个破盆,还有槽子,把苞米面糊分开,喂给三条狗吃。
可这三条狗,早晨是在家吃过饭的。此时还不到九点呢,大胖和三胖都吃不下,但见黑虎吃光了自己那份,就可怜巴巴地冲着朱大山摇尾巴。
朱大山心一软的结果就是,黑虎自己干掉了所有的苞米面糊。
这看的王娟既心疼又担心,心疼是心疼好好粮食都进狗肚子了,担心是怕黑虎吃坏了。
可见黑虎吃完,就趴在地上舔爪子,她和朱大山才放心地回屋。
此时,朱大山的孙子朱江还在家。只不过他昨晚守夜,一宿没睡,今早回来就躺在炕上不起来了。
朱大山昨晚也没休息,回到屋里就上炕补觉。一直到吃午饭的时候,这爷俩才被王娟叫起来。
王娟做的豆角炖土豆,炖菜时上面放帘,帘上蒸窝头一锅出。
三口人坐在炕上吃饭时,朱江就问王娟,道:“妈呀,今天立秋,你咋没割(gā)块肉回来包饺子呢?”
“哪有钱了?还割肉!”王娟咬了口窝头,含糊不清地嚼着说话道:“咱家钱,不都得给你留着娶媳妇么。”
朱江一听,就闷头吃饭,不说话了。
而这时,朱大山放下筷子,拿起三钱的小酒盅,少抿了一口酒,撂下酒盅,再拿起筷子时,才对王娟说:“娟啊,你和爱国啥时候有工夫的,你俩上老王家去一趟,赶紧把俩孩子的事定下来。”
说到此处,见王娟点头,朱大山又补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