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家看到最后一个漂洗池里捞出来的洁白的羊毛时，所有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种惊喜的表情。
曹沐早就和曹孟一家说过了，今后草原上收来的羊毛都交给他处理。
为此曹沐还以家族的名义给了曹孟一笔资金，让他扩建工坊，雇佣工人。
之前宋墨升在济南收容大批流民的时候，曹孟就从中挑走了一批，如今他的工坊已经成为济南第一大纺织工坊了。
等到这批羊毛投入生产，可以想象在不久的将来，人们都穿上“曹氏毛纺”生产的毛衣，家中铺上羊毛毯，还有呢绒、绒布等等各种羊毛织物……
“曹无衣”的再次兴盛，仿佛就在眼前，曹孟一张老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而就在这时，曹沐招呼大家又回到了隔壁院子。
“这些洗过羊毛的池水也别浪费了……去弄点草木灰来！”
听到曹沐的话大家都愣住了，洗过羊毛的这一池脏臭的废水，还能做什么？
早就把“九爷”奉为神明的曹孟反应倒是很快，他朝着儿子呵斥了一声，说道：“没听到九爷的话吗？赶紧去弄草木灰……”
“还有大锅和柴火！”
曹沐又补了一句，自然立刻就有人去找锅和柴火来了。
等院子里架起大锅之后，曹沐让人用水桶将池中的废水提了上来。
“那个……女眷最好还是回避一下，待会儿这个味道可不好闻，给我弄个口罩过来！”
虽然曹沐这么说了，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很多女眷都留了下来。
自从上次曹沐来过济南之后，曹家现在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家里的男人也张口闭口三句话不离“九爷”。
这些女眷上次都没去老家祭祖自然不会知道沧海村发生过什么，但从家里男人的嘴里听到的“九爷”，就是曹家“不世出的天才”。
这次九爷再次来到济南，先是弄出了那么漂亮的羊毛，现在连这个洗羊毛的脏水他都有用，她们也都想看看九爷还能给变出什么戏法来！
当炉火被点燃，锅里的废水被加热之后开始沸腾起来，曹沐让人加入了草木灰，随后就拿着一根木棍开始不停的搅拌了起来……
这时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恶臭！
刚刚还不愿离开的女眷们纷纷跑出了院子……就只剩下萧瑶一个人，捏着鼻子还坚守在院子里。
不过，她也退到了稍远一些的院墙边上，远远的看着曹沐的一举一动。
曹沐搅和了一会儿之后自己也吃不消了，叫来了几个工人让他们轮班不停的继续搅拌，除了搅拌之外还需要时不时的加一些草木灰到锅里。
而他自己离开了锅边之后，就找来了曹孟的小儿子曹涪，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
曹涪很快就跑了出去，等他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个木框和木板。
过了一会儿之后，一个工人扭头叫了一声：“九爷，差不多好了！”
按照曹沐之前的吩咐，只要等锅里的废水被熬煮成膏状就可以了。
曹沐上前看了看，点了点头说道：“把油膏捞出来吧！”
当萧瑶看到工人们照着曹沐的指示，将锅中粘稠的黑乎乎的油膏捞出来倒入木框和木板做成的模具，她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肥皂！
“曹沐，你这做的是肥皂？这么黑，还有股子臭味……谁会用它啊！”
听到这话，曹沐转头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真是生在富贵家不知百姓苦啊！豪门大户人家用的香皂，一百文只有这么一小块。百姓们是用不起的……洗羊毛剩下的废水熬煮成的油皂，都不用花什么钱，卖的便宜百姓们自然会买！”
说完之后他转头对曹孟问道：“三叔，你觉得一块这么大的油皂，卖多少钱合适啊？”
曹沐比划的大小和一块砖差不多，曹孟心里盘算了一下给出了一个五文钱的价格。
虽然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便宜的了，但算下来成本几乎为零，其实也就只有柴火和人工需要一些非常微薄的成本。
今后羊毛的产量会非常大，自然这种废物利用产生的油皂，产量也会很大，作为普通百姓人家日常使用的洗涤用品，应该会很好卖的！
曹孟没想到曹沐“随手”又弄出一桩赚钱的买卖，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其实，这倒不是曹沐临时想出来的注意，早在思考这个羊毛脱脂工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洗羊毛会产生大量的碱性废水，这种废水排入河中必然会造成污染。
洗羊毛的废水中除了氢氧化钠之外就是洗羊毛剩下的油脂和其他杂质，他加入锅中的草木灰主要成分是碳酸氢钠，也就是“小苏打”。
当碳酸氢钠和氢氧化钠产生反应，加热后就会还原成碳酸钠和水，原本强碱性的废水会变成弱碱性，随着不停的搅拌和加热蒸发，油脂和弱碱性混合溶液产生皂化反应……廉价的“臭肥皂”就出现了！
虽然这个时代的人是没什么环境保护意识的，但曹沐却不希望这个世界的第一次工业污染在自己手中出现。
毕竟这里是有着“泉城”美誉的济南，一旦因为水污染毁了，他恐怕是要遗臭万年的！
随着第一批脱脂羊毛的诞生，第二天曹孟就让工坊里加工出了可以用于编织的毛线。
随后曹沐就用毛线给编织工坊的女工们传授了编织毛衣的方法……
看着他拿着几支竹针，一勾一挑一边编织着毛衣一边和那些婶子大娘讲解毛衣编织的样子，萧瑶都看呆了！
她实在难以想象，身为男子的曹沐怎么……怎么还会编毛衣？
而当曹沐教会了女工们编织毛衣的方法，留下了一堆毛衣编结图样之后，他们离开工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看着她满脸好奇的样子，曹沐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