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看,一只手垂下,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不停拍门。
你和宥光在楼道里见过他。
他是最早搬进来的那几户人家之一,住在楼上,早上经常碰到他去上班,你们还打过招呼。
“楼上的。”他板着脸回答。
你手放在门把手上:“麻烦后退。”
男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后退两步。
你拉开房门,大步迈出去,反手关上门。
速度飞快,一气呵成。
房子里,“家”的怪谈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男人惊疑不定地看着你关门,目光在房门打转,似乎想探究房子里面隐藏着什么秘密。
“养了猫,会跑出来。”你解释道,随即问:“有什么事?”
说起这个,男人神色微沉,抬起垂着的手,将手里的东西给你看:“这是不是你放在我家门口的?”
四四方方,棕黑色的木质长方体,有棺有盖。
显然是一具缩小版的棺材。
“棺材?”你抬眼看了眼男人:“不是我放的。”
男人盯着你看了几秒,见你毫不心虚,才说:“我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没见到人,只看到这个,放东西的人肯定还在这栋楼里,问了好几家,都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他显然很生气,觉得晦气,肯定是有人故意诅咒他,才在他家门口摆棺材。
想着和这人也算面熟,你说:“也许不是人放的,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棺材铺”的怪谈传闻?”
初中的时候,学校里就流传过棺材铺怪谈的传闻,程予兵给的册子里也有记录。
男人皱眉,目光古怪地看着你。
他没听过。
“等我一下。”
你反身回房,找出程予兵给你的那本册子,又打开门出去,进出时关门的速度都很快。
翻到“棺材铺怪谈”的那一页,你把书递给男人看。
【据说有一家棺材铺,不做死人的棺材,偏偏做活人的棺材。
如果有一天,你在家门口看到一副巴掌大的小棺材,那就是棺材铺为你制作的棺材,因为当天夜晚,你就会听到“叮、叮、叮”一下下敲击的声音,有个声音会一直问你。
“要钉几根?”
如果敲击声音停止的时候,你还没能逃走,就永远也逃不出去了。因为你已经被封进那口棺材里。】
“这种东西……”男人不愿意相信,但他反复翻了翻书页,认出这是本旧书,里面讲的也都是类似的奇闻怪谈,不禁狠狠皱起眉头。
“一定是有人在耍我。”
他怀疑的目光落在你身上。
你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书,语气平淡:“我跟你没有发生过矛盾,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转身正准备回房,想了想,还是透露了一点信息:“这栋楼很老了,但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情,肯定还有人记得。”
“什么意思?”他追问。
你没有回答,自顾自回房间。
大概两分钟后,门外传来离开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是朝着楼下去的。
也许他去找住在附近的老人询问,也许只是下楼寻找那个在家门口放小棺材的人。
你调了个闹钟,洗漱睡觉。
深夜,十二点。
“叮铃铃铃——”
闹钟响起,你揉着眼睛起床,客厅里传来微弱的光。
起身按掉闹钟,你没有开灯,摸黑走出房间,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电视。
豆豆在旁边睡得正香,猫灵卧在窗台上望月亮,尾巴一甩一甩。
微弱的光是从电视屏幕散发出来的。
没有声音。
你看向电视屏幕,里面是停滞不动的画面,早几年电视频道没有节目的时候,屏幕上就会显示这样的画面。
停台画面。
是前阵子在学校里时,彭迪提起的怪谈。
你有些疑惑,低声唤道:“妈妈?”
母亲的头缓缓转动,像一个只需要扭动头颅,不会带动身体的玩偶,将脸转到后背来,直勾勾盯着你。
幽冷没有起伏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回荡。
“怎么不睡觉——”
你朝沙发走过去。
母亲的脸始终面向你,你走到哪,她的脸就朝哪边移动。
“想做一件事。”你坐在沙发上,坐在母亲身边。
不等她询问,你转头也看向电视屏幕里的停台画面,问:“你在做什么?”
电视里的停台画面像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盯得久了,电视里的画面仿佛动了起来,不自觉地想全神贯注去观看。
一种带着愉悦的奇怪眩晕感传入脑海,电视里画面的色彩似乎变得更加丰富。
母亲抬手,轻轻遮住你的眼睛。
她轻声说:“人多了,藏在楼里的东西也出来了。”
她口中的“东西”指的是这些怪谈。
“所以你在这里守着,想让我好好睡觉吗?”你问道。
母亲点头。
“辛苦妈妈了。”你笑了笑,握住她挡在眼前的手,轻轻拉下来,语气柔和:“不要这么劳累,它们主动撞到我跟前来,用不着客气。”
你起身,来到电视机面前,伸出手,一个长方体的虚影出现在手中,大概两米多高,一米多长,将你整个人都罩在里面。
“房子”经过一段时间供养,已经越长越大,总算有点小房子的模样了。
你对着电视里的停台画面怪谈连续使用“忘记”能力。
让它不断“忘记”自己的存在。
只等着怪谈陷入片刻的呆滞,便立马将手里的“房子”贴在上面,把无法反抗的怪谈供养给“房子”。
它接受供养的速度很快。
只需要片刻功夫,停台画面怪谈附在电视上的那部分就被吞食干净……包括电视机本身。
“房子”能接受一切没有自主能力物品或是生物的供养品。哪怕生物只是短暂失去自主能力,只要在它接受供养的过程中没有遇到反抗,就能够成功。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