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到处都是火,万物都在燃烧!
漫天火海,焰覆大地!
啼,凄厉、泣血,震耳欲聋!
叫人心神若失!
大,巨大的火焰羽翅在火海之中奋力挥动着,遮天蔽日!
欲破苍穹!
火海边缘,一名背着刀匣的黑衫少年面朝火海,犹豫不前!
啼鸣声愈发凄厉,火焰愈发炽盛,似要焚尽世间万物!
片刻后,少年抽刀在手,奋力劈向面前的火海,刀气透刀而出十丈有余,斩出一条能行走的路径。
少年持刀往啼鸣声深处走去。
火焰路径劈开没多久又被漫天的火焰重新覆盖,少年不得不一次次地调动体内气机,一次次地出刀,一次次地发出刀气,方才能够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气机似乎就要耗尽了,少年终于走到了啼鸣声发出的地方。
他,停了下来。
一株烈焰梧桐树,闯入了少年的眼帘。
烈焰梧桐浑身树叶皆在燃烧,树叶却碧绿而剔透,张张充满着无比的生命气息。
其树高不知几百丈,视野内、天地间,竟然无法看清其树冠全貌,就像是耸立在天地之间的一道脊梁,叫人几欲跪地参拜!
黑衫少年没有跪地,也没有参拜!
他只是看了一眼这参天的烈焰梧桐,便不再过多理会,因为在烈焰梧桐之下,他找到了啼鸣声的来源。
一只体大如屋的火鸟出现在烈焰梧桐之下,看起来似乎是一只传说中的——浴火凤凰!
凤栖梧桐,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只不过眼前的这只浴火凤凰并没有栖息在烈焰梧桐树之上,而是只能待在覆满烈焰的大地之上。
因为,浴火凤凰的两只脚上皆绑着一条黝黑无比的巨大锁链,把它锁死在了原地,哪里也去不了。
先前看见的遮天蔽日的火焰羽翅,似乎就是眼前这只浴火凤凰奋力挥动翅膀发出的虚影。
是谁有如此能耐,居然能困住这传说中的远古神兽?
少年不知道,他心中同样充满着疑惑。
在浴火凤凰的脚下,一名中年男子面容安详地躺在覆满火焰的大地上,似已死去,又似在沉睡。
奇怪的是这明明能焚化一切的烈焰,却连中年男人的衣物和头发都不曾焚毁得了,反而像是在护佑着死活不明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人体表流光,似有符文在体表闪烁,脸色与常人熟睡无异,却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生机,仿若一个活死人。
浴火凤凰痴痴地看着中年男人,一声声地啼鸣着,似在哀嚎、似在怒吼、似在追忆......
“你是谁?”
黑衫少年紧了紧手中的刀,向眼前的浴火凤凰发问。
浴火凤凰闻言豁然抬起巨大的头颅看向忽然闯入的少年,火焰喷发的双目中流露出类人的目光和情绪,似有错愕、似有惊喜、似有恐惧.....
浴火凤凰啼鸣一声奋力煽动羽翅,双脚在烈焰大地上奔跑起来带起阵阵哗啦的锁链声响,扑向黑衫少年,却被锁链紧紧地拴住了身躯,距离少年还有十数丈便无法再前进一步。
浴火凤凰挣扎着,扑扇起漫天的火焰,它的鸟嘴开合,似在诉说,只是黑衫少年一个字也听不清......
岱城,任家老宅的一间厢房里,一个少年从床上悠悠转醒。
“又做梦了......”
他揉着晕乎乎的脑袋下了床,穿衣束发,“这么多年做的还是同一个梦,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少年名叫任禾,即将年满十八岁。
他来到这个名叫苍云大陆的世界已经六年了,六年来一直都做着同一个梦,一个一模一样的梦,都快把他折磨疯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前世是一名光学镜头研究生的任禾正正就是睡了一觉,做了这个遇见火海与浴火凤凰的梦,当他从梦中醒来,他就发现自己穿越了。
他在这个隶属于大离王朝沧州的一个叫做岱城的小城里生活了足足六年,六年里,他足足做了将近百次这个梦。
好在,他终于大体上搞懂了苍云大陆,这是一个有人族、有蛮族、有鲛人、有修行者的神异世界,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
任禾很快就洗漱完毕了,他背上刀匣,在屋内转了一圈,发现钱三已经出门去了,于是从家里拿了一些香蜡纸钱,出门直奔城外而去。
在任禾穿越过来之前他的爹娘因为一场意外双双去世了,只留下先天愚钝的任禾。
钱三是自小护佑任禾长大的一名仆从老者,是名年事已高的九品武夫,他感念任禾老爹的恩情,六年来一直对被亲叔叔刻薄对待的任禾不离不弃,教任禾练刀和锻体,护佑小任禾的成长。
由于先天是一名愚钝儿,任禾被接替了家主之位的亲二叔赶出了任府,只能搬回任家老宅居住,是钱三多年来的不离不弃任禾才能顺利存活至今。
今日钱三又早早地出门觅活去了,他得趁着还未完全老去,身上还有一股子武夫的血勇,多赚些银钱,好让二人的生活能够好过一些。
今日任禾打算出城去祭拜一下爹娘,因为再过两日就是任禾的十八岁生辰日,那一日,对于任禾来说,说是决定生死的一日也毫不为过。
任禾的爹从小就为任禾订了一门娃娃亲,而娃娃亲的对象则是沧州有名的修行宗门——冷月剑阁的阁主之女,冷月剑阁的未来之星。
阁主在听闻任禾的爹娘意外亡故后曾来信,只要任禾顺利长大成人,他就会信守诺言,携女登门提亲。
然而,这六年里任禾默默地调查清楚了很多事情,他的爹娘当年意外身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另有阴谋在里面。
而他的亲二叔任善,则很有可能是这一阴谋的主导者。
一切只待阁主前来,他有了依靠,方能施展得开拳脚。
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