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禾打倒了刘颂安排在花园入口处的两名护卫,闯入到回廊之中。
眼见老赵已经站了起来,面露难色,而赵让则是搀扶着老赵,眼眶含泪、神色惊慌不已!
而回廊里的众士子们皆一脸怒色,围着老赵与赵让,似在争论着什么。
回廊上,十数片已经碎裂的瓷片和那一滩水渍则在诉说着砸杯之人的怒气。
只有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那名少女,清冷如霜,不为所动。
腾!
任禾几大步便越过众士子,掠至老赵二人身前,将二人护在身后,强行提起笑脸对众人说道:“各位公子、少爷、小姐、老板、贵人,发生了何事?家翁只不过是一个说书的老人,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要打要骂冲我来,可莫要为难一个老人家?”
“怎么是你这个乡野小子,这说书的是你家里人?”杨复兴看见出现的任禾,一脸的不可思议与幸灾乐祸。
上一次他在任禾手上吃瘪,忌惮于那块天字令牌,他没能找回场子,却想不到今日任禾主动送上门来了。
要知道,今日参加诗酒会的,除却他们这帮大离王朝最富权力的官二代、官三代、官N代之外,还有最得宠的小公主纪安然在,即使任禾有秩序司的背景,估计也要脱一层皮。
“不错,这是我爷爷,小子名叫任禾,来自沧州岱城,可否有人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何事?”任禾依然笑着说道。
他只知道今日有一帮勋贵之后在此聚会和饮酒作乐,却不知道这里面都有谁,怕万一里面有惹不起的铁板在,能不得罪就最好。
但在看到那名清冷少女和杨复兴的瞬间,他便知道,今日在场的,几乎每一个他都惹不起,
因为他知道了那名绝色少女,正是传言中与楚芊荨齐名的大离小公主纪安然,是正儿八经的天之娇女!
他目前最大的靠山,也就仅仅是一块能起到糊弄作用的秩序司天字令牌而已,而整个秩序司都是人家的,他却只有一块令牌。
如果说皇帝是秩序司的老板,那这纪安然就是老板的千金,他这个打工仔如何敢轻易得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好先打着哈哈,先把事情了解清楚再说。
杨复兴有心让任禾走到他们的对立面,想要借纪安然之手或是刘颂之手来替自己出一口恶气,于是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与于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老赵在说起十多年前蛮族入侵沧州之事,讲到了蛮族战士的凶狠与残暴,讲到了大离朝边军将士的英勇抗敌、不离不弃。
又讲到了沧州近两年来的旱灾,民不聊生,老百姓活不下去而滋生的匪祸。
老赵本想抛出一个话题,让这些个公子哥自行辩论,他好早点收工、拿钱、走入。
怎知他抛出的话题却引起了众士子的争论,遂引发了对老赵的不满。
老赵说:“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结合历史,结合各国之间的争斗与人蛮相争,结合各种天灾人祸,众公子以为是民富重要还是兵多将强重要?”
就是这么一句话,不曾想,却引发了众士子的热烈讨论,有持民富论的,也有持兵多将强论的。
其中杨复兴作为将门之后,当然支持的是兵多将强论,刘颂作为当朝宰辅之子,深受其父影响,心中对治国策略颇有心得,也同意杨复兴的说法。
而纪安然却是一如既往地冷着脸,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模样。
众士子争论甚久,却谁都无法说服谁,于是刘颂反问老赵一句:“说书的,你以为如何?
咯噔!
老赵心中一惊,心中唾骂道:“你们这帮小杂碎,老子一个说书的,岂敢和你们这些官二代、读书人辩论此等没有正确答案的治国策论,老子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想让你们自行讨论,我好早点收工罢了。你们倒好,争不出个结果,谁也没有本事说服谁,又把皮球踢回给老子,老子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和你们一起耍的!”
他很想扇自己一巴掌,嘴贱!
老赵嘿嘿一笑:“老朽只是一个说书先生,见识浅薄,哪有公子你们的学识如渊、才情似海,老朽一介布衣,是以为,国强在民,而不在兵!”
“不过老朽狭隘,所想自然做不得数,诸位公子切莫放在心上。时候不早了,天欲下雨,老朽还要赶回家中收衣裳,奖赏啥的,老朽就不要了,告辞!”
老赵站起欲走,怎料却被刘颂挡住了去路。
只见刘颂一把摔碎了手中端着的酒杯,怒指老赵:“无知老儿满口胡言乱语,须知我大离朝以武立国,若无强兵扫平蛮夷,无大将镇守四方,何来如今的强盛大离?”
“你一个说书先生,居然敢当着我等重臣子嗣、将门之后大放厥词,搬弄是非,是何居心?”
“莫非你也如当年那赵天行一般,想要乱我大离,祸我大离江山?”
刘颂字字珠玑、言语如刀,一顶顶的高帽给老赵扣下来,瞬间便引起了持兵多将强意见一派士子的共鸣,尤其是像杨复兴这种将门之后,更是瞬间便同仇敌忾起来。
“刘兄所言甚是,这说书先生包藏祸心、搬弄是非、乱我大离,不可留!”杨复兴叫嚣着,意欲拿人。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请各位公子高抬贵手,饶草民一命,草民真的只是个说书的......”赵念旧被吓得心神震颤,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几欲跪下求情。
这时杨复兴瞧见一直搀扶着老赵的赵让,似乎从来没有听见这个容貌清秀的姑娘说过一句话,于是喝问道:“这个姑娘,你与这说书先生同来,可曾同意他的说法?”
赵让脸色惊慌,但是由于不能说话,她只能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