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咬住自己的大拇指,一身戾气。
该死!
要不是忌惮苦霖那个老家伙,他怎么可能忍着不动手?!
江湖上早有流言,说雪云崖的崖主将要不久于人世。
可今日一见,那老东西好着呢!
据说苦霖早已经不止百岁,可他明明就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不光没有病态和虚弱的气息,反而还生龙活虎的,比他这个年轻人还要精神!
凤无忧不悦至极,阴森地看着床上的雀女。
“雀女,你说说看,我到底是命运的宠儿,还是命运的弃儿?那些个好材料,稀有至极,偏偏都被我给遇见了,可我已经好几次没有得手了!是不是因为你家主人太恶毒,已经被命运背弃了?”
雀女连忙摇头。
她张了张口,身体猛烈地颤抖起来,开始不停地咳嗽,接连吐出了好几口血,将捂住嘴唇的纤手染上了血色的脏污。
凤无忧拉开她的手,大手握住了她的半张脸,将她痛苦的声音堵了回去。
他冷冷地看着雀女,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张黄金面具下、那双美如血红宝石的眸子。
他狠狠咬牙。
上次在帝都碰到的少年,因为他的一时犹豫错过了。
如今在边境遇见的少女,又因为苦霖的在场,而不得不收敛自己的渴望。
这两个人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
下次再想碰见这种品质的材料,就要等一年后的武林大会了。
这叫他怎能不恨?
凤无忧握着雀女脸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她的咳嗽声终于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她因为快要窒息的痛苦,从他指缝里溢出的一丝呻吟。
他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雀女无力地伏倒在榻上,身上的锁链随之发出一声脆响。
“主、主人……”
雀女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嘶啦”一声。
是衣裙被撕裂的声音。
凤无忧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后颈,她浑身一僵,随即苦涩地闭上了眼睛……
——
夜。
另一家客栈的大门外,白天在饭店里打架闹事的那四个雨国人悄悄地靠近这里。
他们在夜色下小声合计。
“啧啧,还记得那个白发公子吗?明月国的!”
“晓得,明月国的人都老有钱了!”
“别提这个,老规矩,先从女人开始下手,那个白头发的可能会武功,小的那个会使柴刀。”
“哈哈哈哈……笑死了,会柴刀算个屁!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老子会怕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想吃饱饭,得一口一口吃,都当心点,就从那个女的开始动手,走!”
四人爬墙进入客栈。
不知是谁嘟囔了一句。
“那小妞儿姿色平平,也就胸大点,真没劲。”
这话顺着夜风,散入立在客栈墙角的黑衣人耳中。
那人勾起笑意,踏着无声的脚步,跟在了这帮贼人的身后。
……
阿景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打开房间里的窗户,让夜风吹进来,通通风。
为的是散散地上这几个人的汗臭味,也散散他们用小管吹进来的迷药。
随后,她点亮了灯,用明亮冷漠的赤眸盯着这些人看。
这四人都被她封住了脉,无法动弹,也无法说话,因此眼中都流露着对她的恐惧,甚至还有一人流出了眼泪。
阿景思索了一下,拿出了一条厚厚的巾子,垫在第一个人的手掌下,随后又拿出了她可爱的小匕首,扎穿了他的手掌。
鲜血汩汩涌出,都被那条巾子吸走,没有弄脏客栈的地板。
那人痛得面色苍白,却连一声叫喊、一丝挣扎都做不到。
其余三人脸上的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疯狂加深。
阿景轻声细语地说:“我马上会解开你们的穴道,让你们三个可以说话,你们也要小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压不住声音,或是欺骗我,那就让你们尝尝胸口开洞的滋味。”
这一熟练的威胁手法,是许良辰教的,还挺好用,尤其是对这些脑子不太聪明的人最好用。
三人都害怕地点头。
阿景解了他们的哑穴,首先,详细了解了他们的前科。
这三个人就是强盗加采花贼加人贩子。
可以说是恶贯满盈。
阿景心里已经有了数,又问了他们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和凤无忧,是什么关系?”
“他、他给我们钱,让我们在饭店里找茬打架,然后他再出面阻止……”
阿景叹息。
果然如此。
那场闹剧,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是凤无忧试图接近他们的一个小把戏。
可惜,师父并没有理会他的邀请,这些人也就被用完就丢,仍做他们的强盗。
除此之外,阿景还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了一条绝密的消息——
雨国高层派了一个强大的刺客来黎国,其目的是大量刺杀黎国的贵胄和要员,削弱黎国的实力,为将来的战事做铺垫。
至于这消息的来源,和他们的强盗本行有关,他们闯了雨国大臣的家,从那个大臣的口中得知的。
阿景又叹了口气,重新点了他们的哑穴,把他们都杀了。
原因很简单。
其一,他们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其二,他们知道的太多了。
无论雨国派刺客的消息是否属实,这个消息都不能传出去。
属实,就是泄露机密,雨国那边会改变计划,一切都会变得不可控。
不属实,传出去以后人心惶惶,容易引发战事。
阿景趁着夜色,将尸体处理干净,回到房间,准备继续睡觉。
可她怎么也没能入睡。
她对自己感到陌生。
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人了。
阿景逼迫自己闭上眼睛。
如果真有刺客潜入黎国,那所谓的贵胄自然也包括永安侯。
她不放心。
明天得跟师父商量一下这件事,还得给许良辰传书……
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