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聚会安排在东潭郡最大的福荣酒楼,这栋酒楼是属于杨母名下的产业。
酒楼一共建有五层,第一层是可饮酒吃菜,闲话家常,并供风雅之人观舞赏曲的大厅。
第二层便是独立的包间,为那些身份贵重,或是商谈机要密事的达官显贵而设立。
第三第四层便都是住宿的雅间,第三层为地字号房间,主要是单人居住的精致小单间。第四层便为天字号房间,房型为可供多人居住的豪华套间,其中家具摆设较之地字号房间,也更为精妙齐全。
而这第五层,则是一个有顶无墙的阁楼。其外围设有寻杖栏杆,自顶而下,挂有避雨而用的竹帘。天晴之时,这竹帘便是收起来的,微风轻轻,阳光自外面铺洒进来,不由得令人心旷神怡。
而杨婳一行人今日聚会的地点,便在这座福荣酒楼的第五层。
跟着杨母到达福荣酒楼的时候,今日受邀的公子小姐们差不多已全部到齐了。
杨婳跟在杨母的身后,一踏上这阁楼,便被一群老阿姨给簇拥了起来。
“哎呀,这便是婳婳吧,几年不见,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就好像那画里边儿走出来的一样。”
“谁说不是呢,瞧瞧这双眼睛,同杨夫人那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黑亮黑亮的,灿若明星啊!”
“听说婳婳你现在已经在京城做了大官儿了,可真是年少有为呀!想当初,我家二郎一见你的面儿便走不动道了,寻死觅活的非要娶你进门。可谁知天不遂人愿,你竟就赶巧儿的进了宫了。但是你进宫以后呀,我家二郎那是谁也瞧不进眼,就巴巴的盼着你呢。这不,一听说你回来了,立马就跟着我想来瞧瞧你呢。你瞧那边那个穿靛蓝色绫锻袍子的男子,便是我家小郎君。”
顺着一位夫人的手指瞧过去,杨婳果真瞧见了一个穿着靛蓝色常服的男子。
他的身量极高,浓发如墨,不由得让杨婳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周奕承的时候,他也是穿的这样颜色的一身衣服。
只不过周奕承较之这个男子,肩背还要更加宽广一些,会给人一种一见便使人心安的安全感。
收回目光后,杨婳掩唇勾了勾嘴角,暗道自己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想起那个人啊,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看见杨婳的笑容,其他几位夫人还以为她是对那个男子比较满意了,立马便不满了起来。
“婳婳,你可别听她胡扯,她家那儿子也就外面吹的厉害,我可听别人说了,昨儿个晚上才从那花柳巷里给抓回去呢!你还是看看我家的小郎君吧,我家阿郎17岁便得了功名,在这东潭郡可没有谁也不知道他的才名呀!”
“什么才名?蠢名还差不多!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家那个二世祖17岁考了个秀才,到现在都25了,还只是个秀才,谁知道当初那个秀才的破名头是怎么得来的,这也能拿出来瞎显摆,真是不害臊!”
“哎你怎么说话的呢,我——”
“好了,不要吵了,今日来可不是听你们唱戏的。”
眼看着局面越来越混乱,杨母轻喝了一声,四下里便安静了下来。
“今日不过是让孩子们都先见见,若是互相得了眼缘,日后走动走动也不是不可。可你们看看你们这吵吵嚷嚷的模样,哪有一点高门贵族的风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菜市口买菜呢!”
听见杨母的训话,各家夫人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脸皮薄些的,此刻已是臊红了脸。
“都别杵在这儿了,今日福荣酒楼为各位备下了丰厚的吃食,大家都入了座,一同鉴赏鉴赏吧。”
杨母发了话,乱糟糟的一行人便有序的入了座,规规矩矩的开始品茶谈天。
看着杨母不怒而威的模样,杨婳也有些不敢开口,乖顺的坐在杨母的身侧便老老实实的吃东西。
可是吃着吃着,刚刚还一脸威严样的杨母,此刻忽然笑的一脸暧昧的凑到了杨婳的旁边,八卦的说道。
“看上哪个了没有?我瞧那边上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少年长得不错,婳婳瞧着如何?”
?
Excuse me.
这个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
山路十八弯也没你这个话题能旋转呀!
杨婳顺着杨母的眼神看了看坐在栏杆边的那个紫衣少年,唇红齿白,玉面如敷,看起来相当的斯文。
吃糕点的时候,他三四口才能吃完一小个,不像杨婳,一口能包三四个……
或许是看出了杨婳眼里的嫌弃,杨母又指了指人堆中间的一个白色衣衫的少年。
“你看这个,白衣翩翩,不染纤尘,一看便有一种绝世而独立的破碎柔美感!”
杨婳:……还可以这样形容男人吗?
“不然那个呢,穿粉色衣裳,和你今天这身装扮还有些般配,笑起来也很好看,还有两个酒窝呢。”
“……”
杨婳:这他妈选的都是什么呀?能来点儿阳刚点儿的不?
……
坐在福荣酒楼里面挑挑选选一下午,杨婳愣是没有选出一个中意的。
杨母看着人去楼空的阁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一个都没看上,那看样子咱这东潭郡都是些破烂玩意儿!婳婳,别灰心,阿娘再去给你搜罗搜罗。”
杨婳:……真没必要呀铁子!
今天这场相亲宴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杨婳同杨母在福荣酒楼里吃过晚饭,便打算一同回家了。
可是走在路上,杨婳掀开马车的车帘往外一看,一时之间,便被东潭郡的繁华给震惊住了。
街道两侧,全是高声叫卖的街头小贩,各家各户的酒楼里,也都挂着明艳艳的灯笼。
娇美的妻子牵着孩童在街头闲逛,豪迈的壮士坐在小摊边壮志豪言,一群活泼的稚子围站在街